话,再说一遍。” “是。”陆伍面瘫着一张脸,重新禀报了一遍,“卑职听拾一说,宁大人害了相思,月底及冠后欲向京中贵女‘静静’提亲。府中管事已在着手备礼。” 他归纳,“想必不日便要同人下聘。” “……” 话落,屋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伍跪在案前,不明所以。 他今早在城东小摊上喝汤圆时遇到了拾一,对方一来就向他打听京中闺名叫“静静”的贵女,说是宁大人要提亲。 这事他本来是没打算上报御前—— 锦衣卫监察的是朝臣有无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宁大人两者都不属于。 估计拾一也是因此没有上报,反而跑去帮人打听。 但想起上次提到宁大人时圣上多问了两句,他还是提了提。 没想到这一提…… “静静?”上方突然落下一声冷笑。 陆伍收回思绪,抬头看去。 李无廷眉心像是压着火,不冷不热,“闺名都叫上了,还真是亲近。” 德全浑身冒汗,慌忙道,“陛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拾护卫那传话的本事,您还不清楚?” 似是想到什么,李无廷神色稍缓,“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听说是宁府的管事一大早从主屋出来,立马就叫拾一去打听了。”陆伍回想着拾一煞有介事的语气,学道,“——宁大人,定是房中寂寞。” 房中寂寞。 李无廷闭了闭眼,捏住眉心。 昨晚掀帘上马车的那一幕幕浮出脑海,他君子恪礼地不去联想更多…… 片刻,他哑声,“你下去。” 陆伍磕了个头,起身要走。 忽然又被叫住,“慢着。” 李无廷捏着眉心,沉沉开口,“你也去打听打听。朕倒要看看,谁是那个‘静静’。” 陆伍应下,转身出了御书房大门。 … 待人离开,御书房内依旧沉凝。 李无廷抵着眉心没说话。 德全在一旁急得心头冒火:要知道圣上乃一国之君,想要谁不过一句话的事,哪用得着这般曲折? 但陛下偏偏要端着什么君子风度。 这下好了,宁大人都要成亲了! 陛下还不得气…气长寿了! 德全把心一横劝说,“陛下,您不妨就直接一些,将宁大人——” 一道冷目扫来,他话头刹住。 李无廷侧了他两秒,又缓缓收回目光,“朕说过,不做勉强他的事。否则他要走,朕……”也留不住。 德全一急,没忍住跺了下脚:欸哟! “……”李无廷看去,“你急什么。” “奴才能不急吗,陛下这么多年来身边无人……”洁身自好,谁也不碰。德全咽下后半句,继续说,“好不容易才有了个上心的人,奴才希望陛下得偿所愿啊。” 不止是他,轩王和景王殿下不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 德全心酸,“陛下要多为自己打算。” 御书房里一时无声。 像是都想起了过往那些腥风血雨里,李无廷护着身边人一路爬上来的荆棘坎坷。 隔了会儿,才听案后道,“朕知道了。” 德全一喜,抬眼瞅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