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轻轻,“那怕是醒不了,宁卿。” 宁如深局促地埋了埋头。 · 马车朝前方驶出一截。 李无廷自那声之后便没再说话,车厢中的气氛比往常沉凝了好几分。 宁如深朝人瞥了瞥:怎么了? 他不是都已经知错就改地回来了吗? 难道是嫌他跑错马车很丢人?但,他丢的不也是自己的人…… 宁如深摸摸鼻尖,求问地看向德全。 德全示意他看桌上的糕点,垫子上的毛毯,角落里的熏香:喏,陛下给你准备的。那小破…青布帘子马车上能有吗? 陛下的马车和别人的马车能一样吗? 这都能认错!欸! 宁如深,“………” 敢情是气他认不出这驾高贵的马车。 宁如深就吱了一声,“陛下,臣知错。臣出来时外面停的马车太多,被迷了眼。陛下的马车定是与别人都不一样的。” “喔。”李无廷终于开口,“哪里不一样?” “……” 宁如深猛地被问住,四下偷瞄起来: “车帷是青色的,垫子是青灰色的,车厢壁是银灰色的。有毯子,有矮桌,有德全……” “呵。”李无廷冷笑一声替他补充完整,“还有两个车窗,一个车帘?宁卿可以答得再糊弄一点。” 宁如深:。 眼看那火气被他扇得不降反增,他猛地把心一横出言保证,“臣以后,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认出陛下的马车!” 跟前默然了半晌。 “闭着眼睛认?” 簌,一条两指宽的绸带从食盒盖上被抽了出来,落到他面前。 宁如深:? 李无廷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朕倒要看看,宁卿是怎么闭着眼睛认的。” 宁如深,“……” 不,他只是打个夸张的比方而已。 李无廷还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宁如深喉头咽了咽,片刻,伸手拿过绸带将眼睛蒙上了。 沁凉丝滑的触感刺激得他微微一颤,随后听跟前低沉的声音说:“认吧。” “是…”宁如深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更为敏锐。 与此同时还生出一种不安全感。 宁如深先试探地摸了摸身下的坐垫。细腻柔软的面料上隐隐浮出丝线的纹路走向,他才发觉原来看起素雅的坐垫做工竟暗藏精妙。 他又沿着坐垫往车厢壁上摸去。 板硬的厢壁入手似乎并非木质,而是裹了一层绸布,细致精巧。 还真是和别的车不一样…… 宁如深在他这方一寸一缕地摩挲着,想到李无廷就坐在身旁不远处,他特意小心地没有朝那头探索。 “认出些什么了?”李无廷突然开口。 “坐垫,和车厢内壁都有暗纹……”宁如深朝着声音的方向回道。 他一手还撑在身侧,因为要说话的原因,下意识抬着下巴仰过去。 被遮挡的视线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李无廷低眼看向凑到身前的人。 玄色的绸带覆住一双眼,只露出下方挺直的鼻梁和微启的唇。更衬得那霜白,乌发,红痣——整张脸秾丽分明。 他声线微沉,“还有呢。” “还,还有桌角的雕刻……” 宁如深一只手扒着桌沿摸索过去。 他只顾着手上有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