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心告诉了三姑娘,三姑娘这两日原本就一直在奉承老太太,今儿更是下了大功夫去讨好!她把帖子的事告诉了老太太,还说听闻卞老太太的儿子卞举人一直落榜,没考中进士,做不了官,把卞老太太气得不轻,今年听说还病倒了。宁国侯府一直瞧不起他们家,连带的程笃母亲也被小看了,在亲友间很是狼狈。近来还听说,卞大姑娘不得不接受了一门不大如意的婚事,对方是个落魄勋贵人家的旁支庶子,还是个纨绔!卞大姑娘整日以泪洗面,又不敢多言,只能在信里向三姑娘哭诉……三姑娘不知道这些消息是怎么回事,很想打听得清楚些,请老太太准许她出门,老太太就……答应了!” 蒋婆子目光闪烁地看着谢慕林:“老太太当年回老家以前,跟卞老太太也曾来往过些时日。虽说当时不大愉快,还有过几次口角,但毕竟是老朋友。听说她家里不大顺心,老太太也很关心,就让三姑娘去卞家打听得清楚些,回来再告诉她知道……” 谢慕林冷笑一声,都懒得去拆穿。 什么关心老朋友?谢老太太这是听了谢映容的说辞,以为卞家真个很落魄,想听卞老太太的笑话呢! 谢老太太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呢?她已经被谢映容骗得上演过一回“乌龙大逃亡”,如今竟然还能再上当?!这种智商,真是让人毫无信心。倘若她听家里其他人忽悠时,也这么好骗就好了。 谢慕林懒得去拆谢老太太的台,谢徽之却不打算放过一向看不惯的谢映容:“三姐的话,老太太竟然也敢去信?!什么卞家落魄呀?人家如今过得好着呢!卞举人上一科春闱落榜,下一科要到明春才举行,这三年不曾考中进士,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三姐压根儿就是在信口雌黄,老太太不熟悉科举,也就罢了,妈妈们都是办事办老了的人,怎的也没听出来呢?!” 蒋婆子讪讪地说:“家里没有少爷参加明年的春闱,小的也是事后才发觉不对的,可老太太正在兴头上,小的又能说什么?扫了老太太的兴,小的就要吃挂落了,实在是没办法……”她三年前没有陪谢老太太共过患难,如今在谢老太太面前,地位要在珍珠与何婆子之下,行事都比从前小心了许多。三姑娘谢映容固然不是好人,可这又与她有什么相干?谢老太太都发了话,她何苦给主人添堵呢? 谢徽之听了就冷笑:“老太太不过是想听卞家狼狈不堪的消息罢了,然而三姐告诉她的,没有一句是实话,全都是编的!倒头来老太太以为人家落魄,其实人家风光得意得很,这又有什么意思?倘若老太太在人前说了些与事实不符的言辞,被人笑话的还不是老太太本人?!” 蒋婆子忙道:“三少爷,你素来是在外头走动最多,消息也最灵通的。你既然说三姑娘的话都是撒谎,必定有你的理由。你能不能跟小的说说,卞家如今到底如何了?倘若三姑娘回来后,在老太太跟前说得太离谱,小的也好纠正一二,免得老太太再次上当受骗,又被糊弄着去做了什么……糊涂事!”她把“蠢事”两个字咽了下去,眼巴巴地看向谢徽之。 谢徽之看向谢慕林,问她有什么打算。 谢慕林能有什么打算?谢映容这时候都已经出门去了,只怕早在卞家待了将近半个时辰,那就是差不多一小时了,想做什么都已经开始,这时候再去阻止也太晚了些,况且把人追回来,也等于是把谢家姐妹不和的事实摊开在卞家人面前,没这个必要。她只需要问蒋婆子一句:“跟着三姑娘出门的都有谁?” 这事儿因为有谢慕林事先嘱咐,哪怕谢映容不乐意,蔡老田那边违逆不了谢老太太的命令,也硬是给她添上了几个随行的婆子,连出门的马车、车夫与护卫,通通都装备齐全,给谢映容做足了千金小姐出门的排场,同样也意味着,她没办法轻易甩开这么多随行人员,只带着心腹丫头私自行动。 哪怕谢映容今天把两个贴身丫头都带上了,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卞家乖乖喝茶,然后回家,路上连下车逛街的机会都没有。 但她在卞家能做什么,就不是这些跟出门的下人能控制的了。 关于这一点,蒋婆子给了谢慕林与谢徽之一个好消息:“老太太虽然听信了三姑娘的话,许她去卞家喝茶,但珍珠就跟在老太太身边,记得从前三姑娘惹的祸,提醒了老太太一句。老太太便命珍珠跟在三姑娘身边,充作近侍,陪三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