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没认出来?” 谢徽之道:“我听曹家的小厮说,那个佩饰从宫里赐下来的时候,其实是一组三件的,内造的标记是打在第一件上,刻有曹大小姐闺名的却是第三件,第二件则是刻了两句吉祥的话。这好象是内务府今年新出的式样。那官宦子弟买到玉佩时,只瞧见上头刻了一个‘莺’字,再无其他标记,他自然也认不出是内造的了。再者,他虽是官宦子弟,但实际上是庶子,又不得父兄重视,这才一心想着巴结曹家人,好在家中显摆他能为。他并没有多少见识,就只一张嘴甜些。会买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是见那佩饰又好又便宜,可让他在承恩侯府的公子哥儿们面前不丢脸罢了。” 原来如此。一时虚荣心,却买来了贼赃,还叫失主当场认出来了,也真是够倒霉的。 谢谨之问谢徽之:“你说这件事跟江绍良扯上了关系,就因为佩饰上头有一块玉佩是他的?” 谢慕林也连连点头:“是呀,你还说这事儿跟王安贵的长女有关,这能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东西还是她偷的不成?” 谢徽之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她才诅咒完曹家不可能再出一个皇后,曹家即将要入东宫的女儿就被坏了名声。这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谢谨之皱眉:“这未免也太牵强了些。我宁可相信这是江绍良暗中筹谋的。” 谢徽之合掌笑道:“二哥猜得真妙!说实话,曹家人不少都怀疑这事儿跟江大少爷脱不了干系呢。毕竟他差一点儿就跟曹大小姐定亲了,如今哪怕曹大小姐已经快要入宫了,他也依旧时不时往曹家去。说他不在意,谁信呢?” 曹文泰派出人手去查那家店时,宴席还是要继续进行的。因为曹文祥一时不慎,将事情嚷嚷开了,现场人多嘴杂的,不多时便有人把话传到内院女眷席上去了。曹大小姐曹文莺得知自己的玉佩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上,窘迫得快要坐不住了。那些纷乱的闲言碎语,更令她羞恼不已。即使江绍良尽力把整件事控制在盗窃案的性质上,也依然挡不住三姑六婆的窃窃私语。 而曹家人对江绍良也抱有疑心,时不时把视线投注到他身上。江绍良本人倒是很淡定,照旧如常说笑吃喝,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江玉良曾经问过他,难道就不担心么? 江绍良还一脸诧异地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抓个小贼的事儿。我丢的东西不是也找回来了么?” 听得在场的人都十分无语。 但曹家子弟们仔细想想,事情似乎就仅仅是这样而已。谣言什么的,最近曹家已经忍受得够多的了,不在乎多一两条。反正看见玉佩的人也就只有几个,今日来的宾客不是亲友,就是潜在盟友,请他们别把这点小事说出去,应该不难。等到偷东西的贼被抓住,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曹家的人找到了那家店,店主也承认自己确实经常收些来历不明的金珠宝玉,有为贼人销赃的嫌疑,但更多的,就不肯说了。曹家的人打算把店主压回承恩侯府去慢慢审问。谁知那一直老老实实的店主一走到大街上,便扑向不远处的官差,表示国舅府的下人要抓了他去打杀了,求官老爷救他的性命,他并不知道那是曹家大小姐贴身的东西,真不是有意的呀! 好巧不巧,那几个官差都是江宁县的。而江宁县令,又恰好是林家的人。一听说是曹大小姐“贴身”的物件,这几个官差立刻就产生了兴趣。即使曹家的人打出了承恩侯府的名号,他们也不肯将店主交还到曹家人手中,而是以朝廷禁止私刑的名义,将店主带回江宁县衙去,公开审理。若他真是罪有应得,也该由官府判他刑罚。 曹家的人当时大概真以为这仅仅是一桩盗窃案,又抵不过官差人多,只好跟着官差们回了江宁县衙,看着江宁县令升堂公审此案,有许多官差、吏员与路人来旁听。 于是,就有数十人同时听到那店主招供:那副佩饰确实是收的贼赃,来销赃的是他熟悉的一对小偷夫妻,女的扮作厨娘,趁着一些富贵人家办宴席的时候,受雇进宅做菜,叫丈夫打下手,再偷偷找机会偷盗人家的财物。 厨娘小有名声,有几个拿手菜,却无人知道他夫妻二人的底细,过去数年里曾得手过十来次,大多数是在店主这里销的赃。这副佩饰的来历,店主还记得很清楚,是在上个月曹家二房请吃春酒的时候,那对夫妻摸进人家后宅偷出来的,原本放在曹大小姐的闺房里,因为玉的成色很好,又是一对的,摆在颇为显眼的位置,那厨娘一眼就看中了。可惜当时有丫环进屋,她拿了东西便迅速离开了,没叫人发现。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