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令找都找不到,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江泫的眉尖蹙紧, 又问道:“阿序呢?” 岑玉危道:“阿序不太舒服,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江泫道:“我待会去看。” 言罢匆匆转身, 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向山顶的遏月府走。他的灵识碎片到底在宿淮双身体里,两人之间总有一道模模糊糊的联系,现在这联系汇成一道似即若离的细丝,遥遥指向山巅之上的清修之地。 是了,在遏月府上的话,用玉令当然是找不到的。 遏月府外有他亲自设下的结界,岂是什么灵力都能渗进去的? 然而江泫在遏月府中找了一圈,仍然没找到宿淮双的影子。他在廊下驻足,神色冰冷地抿紧了唇。 片刻之后,他挪动步子,向府中唯一一片冷湖走去。 这片灵泉,常年受雪,却不封冻。细雪落入水中便立刻融化,只消站在水边,立刻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潮气。封泉的石岸已经被水波打磨得光滑圆润,棱角消却,余留一片驳杂的起伏。送生就靠在水石边,系着玉佩的红剑穗安静地垂着。 江泫无声无息地走到灵泉边上,垂眸俯视波澜不惊的泉水。他能很明显地感知到,宿淮双就在这灵泉下头。不知用了什么闭气的符箓,一直沉在水底,不曾冒头。 看着看着,他感觉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心头窜起。 上一次宿淮双跳下灵泉,冻得浑身发抖的情状他还记忆犹新,尤其记得伸手去一探,手下的温度比灵泉的泉水还要刺骨三分。宿淮双畏寒,他更是清楚的。 幼时不管是在三伏天还是寒冬腊月,大多时间都被关在阴阴湿湿的柴房里头。正是因为湿气浸透了五脏六腑、侵透了手脚,到了稍微冷一点的地方,他便极不好受。这是心中的病因,纵使身体用灵丹妙药洗透了,也无法根除。 现在出息了,一个人跑到遏月府往这冷湖里头跳! 江泫平生最痛心的一点,就是宿淮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前世能为了不牵连只有几面之缘的自己,能干脆利落地刺自己一剑,若非他将人带回去,绝对横尸当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未免他人烦忧必然全力遏制不显痛色,这一世年纪还小,也隐隐有了点这样的苗头。 仿佛在他心里,最无足轻重的就是他自己。 江泫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水底,冷声道:“宿淮双。” 不应。 甚至水面一丝波纹也无。 江泫不再等他回答了,脚踩上石台的边缘,向前跃入水中。入水的瞬间耳边传力巨大的水声,湖面水花飞溅,江泫屏息下沉,拨开被水流冲得凌乱浮起的衣袍,在昏暗的水底下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