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上午拖着行李着急忙慌离开的那些人,空着手又灰扑扑的回来了。像是刚从土里滚过似的,格外狼狈。 “还好咱们没跟着去,他们说机场被炸,已经关闭了。路上撞上了一群持枪分子,拿着枪把他们值钱的东西都抢了,幸亏没要他们的命。” 这是张博打听回来的消息。 五点,酒店外街道百米开外发生冲突。打架,扔燃|烧|瓶,枪杀,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旭日东升。 整座城市一夜未眠。 关注过以往国外战争的褚一诺,在了解到最新消息后,很清楚这不是普通的暴动,而是即将引爆战争的导火线。 她盘腿窝在椅子上,左手摩挲着脖子上的小银哨,右手拿着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不多时,她搁下手机,看着房间里坐了一屋也在低头看手机,越看脸色越没血色的几人,伸出一条长腿,踹了一脚离她最近的褚一鸣。 “褚一诺你他妈踹我干嘛?” “打12308。” * 大使馆内的电话就没消停过,夹杂着各种语言在空气里飘动。键盘声,疾步声,文件翻页声席不暇暖。 某办公室内,刚挂了电话的上校望着立在办公桌对面一袭迷彩作战服格外挺拔的年轻上尉,说:“顾尧啊,这趟带着任务来,看来你还得带着任务走了。” “是。”顾尧薄唇微抿,嗓音沉着,“保证完成任务。” …… 不过几日,慕卡尔多地发生冲突,局势恶化,战事一触即发。极端分子趁此机会发动恐怖袭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中国派出海陆空打开三方撤离通道,对我国公民展开撤侨行动。 抵达中方撤侨点后,首批撤离的200多人乘大巴车去往临时机场,将由特派飞机接送回国。 然而在半道上,车队遭到恐怖分子的埋伏偷袭。奋力突围后,其中一辆大巴车在对方的狙击手掩护下不幸被劫持,车上二十五人全部失联。 褚一诺姐弟就在这辆车上。 * 这是一间不怎么样的民房,屋内什么都没有。窗户半吊在窗框上摇摇欲坠,另一边压根就没有窗户,就一整个土墙框。 窗户下,一层沙土上是碎裂的玻璃碎片,在透进来的阳光里散发着五彩的细碎光芒,一路延伸,刚好停在了褚一诺的脚尖前,与光明仅仅一步之遥。 大巴车上所有的人都被绑住了双手,然后被一根绳子连成一线,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不,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排列整齐地坐在地上。 他们含着泪,满眼恐惧地看着眼前这几个看守他们的野兽,绝望般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褚一诺后背全部被汗水浸湿,外套里面的t恤紧紧贴在背上,很不是滋味。 她竟然还有心思数了数人头,灰头土脸辨不清容貌,倒是一个不少。 很自然,她就发现了大家被排列的非常整齐这个问题,她有理由怀疑这群恐怖分子或许都有强迫症。 又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应该是他们的头。蓄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独眼,面目狰狞,仿佛一张嘴便是巨兽的那张血盆大口。 他跟身边的跟班招手,说着大家听不懂的本国语言。 叽叽歪歪一阵后,褚一诺的脸色渐渐变白,她扭头看了眼身边的褚一鸣。 明明是四十多度的高温,脖颈却立即新添上一层冷汗,浑身好似突然掉进了冰河,冰水渗透肌肤涌入五脏六腑,心霎时跟着凉透。 褚一诺舔了下火辣辣的干痛嘴唇,一嘴沙。她眉心紧锁,大脑却在疯狂地极速运转。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跟班是个十来岁的男孩,恐怖分子头头交代完便转身离去。男孩将手里的a/k4/7娴熟地往胳膊上一跨,背在背上,手里举着摄录机开始一个一个往下录像。 褚一诺的脚不受控制地点地,像是在发抖。其他人也在止不住发抖,惹得这群人哈哈大笑。 * 撤侨指挥部。 “哈哈哈……” 视频里狂妄的笑声后是提出释放人质的要求,说的英语。 大概意思就是要想让他们平安回家,一个人头两百万美金。你们不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公民吗?这点钱对你们来说小意思…… “立刻联络上级。”指挥长胳膊一伸,指出去的食指都气的上下抖动。 “报告指挥长。”本一直沉默不言专注视频的顾尧,眸色蓦地一沉,“交易一旦完成,他们会炸死所有人质和我方交易人员。” “你怎么知道?” “脚步声,有人用摩斯密码传递了消息。” “他妈的这群毫无人性的东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