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忘返?” 他这次来,有个主要任务,就是试探傅希言和裴元瑾在无第三人在场的河心究竟密谈了什么。 傅希言显然察觉到他此行针对的目标,似笑非笑道:“两个男人,在无人打扰的地方,谈天说地,畅所欲言,不是一件很快乐很自然的事情吗?” 一般问到这个程度,捕快便该知难而退了,偏偏来时,涂牧特意交代,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你们一位是朝廷官员,一位是江湖少主,不知畅谈何事?” 饶是傅希言脾气不错,此时也有些动气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些压迫的气势,回答:“风花雪月。你还要不要问是哪阵风,哪朵花,哪片雪,哪轮明月?” 都到了这种气氛,捕快硬是顶着傅希言不快的目光,多嘴了一句:“傅大人与裴少宫主是一起畅谈风花雪月的关系?” 傅希言:“……” “我问完了。”在傅希言翻脸之前,捕快识趣地起身,快步走人。 傅希言忍不住朝躲在后面偷听的傅辅抱怨:“涂牧涂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傅辅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镐京潜藏着这么多南虞细作,又杀了这么多人,涂牧难辞其咎。他这是病急乱投医,想从你嘴里问出点东西去讨好陛下,将功补过。” 傅希言翻了白眼:“我能有什么东西让他将功补过的?” “不好说。涂牧这次是被逼上了绝境,他为了活命,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傅辅面色凝重,“还是要先下手为强。你身为京都巡检使,先去告他一状!这样,即便他要构陷你,也会被认为是报复。” 傅希言一向与人为善,不愿得罪人,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面团子。加上涂牧的确碌碌无为,尸位素餐,参他也是分内之事。 都察院放假,他亲自将参本送到通政司。身为京都巡检使,他可以直接递奏章呈皇帝御览,但皇帝什么时候看,那就不一定了。 他粗粗看了眼通政司上表的名录,密密麻麻,自己踩着下班点儿来,已算很晚了。 他随口问文书:“你们除夕不放假吗?” 文书苦着脸:“原本留人值守便可,可出了这档子事,群情鼎沸,一两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只希望明日能好些。” 可谁都知道,南虞打得这一巴掌,既精准且狠毒,一时三刻实在很难缓和。 北周武将纷纷上书请战,文臣里倒有反战派,可在这十二条人命前,实在不好直接开口,只能暗戳戳地跟皇帝嚼舌根。 宰相蒲久霖便是其中代表:“南虞内乱如鹬蚌之争,北周按兵不动,便获渔翁之利,贸然插手,恐使鹬蚌求自保而并合,反为不美。” 建宏帝说:“北周重臣,蒲相同袍,就在这镐京城中,朕的眼皮子底下遇害,主谋是谁人人皆知,而蒲相认为朕应该忍气吞声,等着天收南虞?” 蒲久霖听出他口中的怒意,依旧不卑不亢道:“小惩大诫,适度为宜。” “哦,蒲相以为,如何个小惩法?” “陛下可陈兵边境,再调水军迫近江城,以示军威,要求南虞派使臣前来镐京申释。另外,再派使臣前往榕城,暗中结交摄政王之子秦昭,以助其势。” 建宏帝说:“朕记得朕曾两度派遣使者于摄政王,都被拒之门外。” “此一时彼一时。昔日摄政王如日中天,独掌南虞朝纲,自然可以目中无人,如今摄政王身死,其子秦昭借父余威仓促起事,诸事不具,正需臂助。榕城与我朝南北夹峙南虞,合则两利,岂有不应之理?长此以往,此消彼长,南虞两面应付,国力削弱,是必然之势。到时候,再出兵南伐,水到渠成!” 建宏帝道:“这一等,又不知多少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