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忙乱中正在练习。 阿星路过的时候看了眼,发现在练习弓箭的人,正是黄福。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已经比从前坚毅许多,这搭弓射箭,也是有模有样。 阿星冷漠地扫了过去,独自一人回到了营帐内。现如今,阿星已经取得了赫连端的信任,不光是有了自己的营帐,就连身份也大有不同,已是军中副将。 “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军医在帐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士兵迎了上来,很是担忧。 阿星摇了摇头:“我没事。” “您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怎可能没事?”那士兵不信,“军医来都来了,您就让他看看吧。” 阿星虽然冷冷淡淡,不过与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其实好得很。他手底下的人,也一直是存活最多的。有这样的人当顶头上司,可好过在其他人手底下卖命。 阿星无法,只得让军医看了。 这老军医给阿星上了药,又念叨了几句,让阿星要好好休息,这才带走了几个大呼小叫的士兵,让着营帐都安静下来。 阿星赤裸着上半身,慢慢将衣服穿回来,捏着眉心缓了会,这才起身打量着营帐。他很是谨慎的看了一圈,检查过自己所有东西,确定没有人碰过后,这才解开边上一个小箱子的锁头,取出一个木人。 这木人那原有的棱角已经变得圆滑,处处都透着光泽,仿佛已经被人如此精心触碰过千百次。 阿星定定看了许久,才将东西放回去,重新走到桌前跪坐下来。 他在磨墨。 一圈又一圈,似是有着足够的耐心,而后才提笔,落下了几个名字。 太后,赫连端,黄庆天,黄博,黄权……而后,又是几个更加浅淡的名字,坠在了后面,这其中,又包括了赫连逸,也即是寿王的名讳。 阿星面无表情地将太后,黄庆天,黄博,黄权的名字都涂了个彻底,再抬起来,望着上面的名字,露出几分轻松之色。 不多时,他将毛笔丢到一旁,再将纸张揉成一团,面无表情地塞到自己的嘴里。 纸屑墨味,并不怎么好闻。 只是利齿研磨着那些名字,就如同啃咬着仇人的血肉,一时间,也难免激起凶性。 能够目睹仇人一点点死去的感觉,是真的相当美妙。尤其是那人哭嚎着躺在地上,已然断了腿,却拼命地朝他蠕动,将他当做救星的时候—— 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 阿星甚至记得自己那时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恶意,在刀光剑影里飘飘而去:“黄庆天,黄大人,您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我来吗?” 黄庆天那张惊恐的脸,不管回味多少遍,都叫人痛快。 阿星并不喜欢杀人。 他更喜欢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在胜利的前夕,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再叫他们摔得粉碎。 是不是自己亲手杀的人,他并不在意。只要让他们痛苦不堪,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方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的目光幽幽,落在左侧。 那是大帐的方向。 如同一条等候多时的毒蛇,正昂起上半身嘶嘶吐着蛇信,死死地盯着猎物。 … 滴答,滴答—— 夏日有雨,浇灭了许多燥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