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竟是和岑文经相谈甚欢。与他越是接触,陈少康越是觉得岑文经这个人不如传闻中那样不堪,反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两个人一起出了船舱,重新走到甲板上。外头船夫正在忙活,预备着靠岸的事。 陈少康:“……我听闻,岑大哥,以前是有一个妹妹?” 这话听起来有些突兀,他说完这话之后,又连忙说道。 “抱歉,我本来不该提起这些伤心事。” 惊蛰摇了摇头,淡声说道:“那些……都是已经是过去的事。我的确有一个妹妹,如果她还活着,现在也是十六七岁。” 陈少康:“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活着呢?”他慢慢说着,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平静,毕竟他在这之前已经知道,岑文经是个非常敏锐的人,一个不慎,就容易叫他察觉到异样。 “我听说那个时候……并没有找到尸首。”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确有可能。”惊蛰叹气,“只不过,当初我父亲有朋友,就在下游等了许多天,当时没有遇到……” 有些是惊蛰当初就知道的,有些是后来跟赫连容摊开之后,男人陆陆续续将查到的事情说与他知。 当初他父亲送出去第一封信没等到回音,又找了另一个人,他记得好像叫……钱永清…… “那或许……” “够了,陈郎君。”素和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游舫刚好靠岸,她拦在惊蛰身前,语气强硬地说道,“您有些逾矩了。”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叫陈少康面色微白。 惊蛰:“素和,不必那么紧张,少康没有坏心思。” 陈少康勉力朝着惊蛰笑了笑:“是我之过。” 惊蛰摇头,望着远处逐渐亮起来的灯火,这百丈楼内布置得的确好看,白天与晚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错落有致的庭院摇晃着连成串的光芒,甚是漂亮。 惊蛰:“不用放在心上。” 他们下了游舫后,许是因为刚才最后的小插曲,陈少康一直显得心思沉重,惊蛰安慰了他几句,才与他散开。 出了百丈楼,惊蛰上了马车,把十六给叫了进来。 十六看着高高大大,沉默寡言,一进来,就老实行了大礼,把惊蛰吓了一跳。他伸手把人给摁住,不肯让他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 “郎君恕罪,卑职被那元郡主认了出来。她性情骄纵,许会有麻烦。” 惊蛰:“她是怎么认得你的?” 十六道:“那日卑职为陛下郎君驱车,离开鹿苑时,元郡主不知陛下身份,在前拦路,陛下为了不惊扰您的安眠,令卑职手下留情,并未杀了郡主。只是砍了她的马。” 惊蛰哽住,怎么他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可惜? 真的把郡主杀了,麻烦可就大了。 只是再一想到下命令的人是赫连容,惊蛰又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好似如果是他,会做出什么都不觉得奇怪。 他叹了口气。 怪不得陈少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这的确不是值得说道的事。 惊蛰揉了揉额头:“陛下既然让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不在乎这些。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什么所谓。” 今日就看那郡主的模样,已然被吓破了胆。 不过陈少康…… 这少年理应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除了开始有些放不开之外,之后却是相谈甚欢。就是这心里估计还藏着什么事……以他这个岁数,这涵养功夫已然不错,可惜的是遇到了惊蛰。 ……陈少康对岑家过去的事情,似乎很在意?惊蛰不记得父亲曾与定国公府有过往来,他父亲那个时候不过一个小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脉? 惊蛰抿着唇:“十六,你能查一查,陈少康为何会这么在意岑家吗?” 十六欠身:“是。” 傍晚时分,惊蛰并没有打算立刻回宫,而是趁着还没有宵禁的时候,绕道去买了点香烛纸钱。 赫连容没赶得及回来,惊蛰是自己一个人吃的,想了想,他让素和把甜酒拿了出来。 从百丈楼离开的时候,惊蛰买了一小瓶甜酒回来。 他不知道是,百丈楼的东西,从来都是不外带的。惊蛰开口时,陈少康差点要开口劝说,却看到素和坦然出去,不多时又带了回来,就选择闭嘴。 惊蛰不怎么会喝酒,他酒量很差。 这巴掌大的,他自己一个人喝完,估计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