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样? 他是皇帝呀! 拥有章妃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她能感觉到康妃那一瞬,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嗫嚅着退了下去。 倒是有一个。 章妃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批人里,唯独这么一个人,对景元帝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出宫,不愿再留在皇宫。 那时,景元帝定定地看着那人,本以为,皇帝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最终他也只是兴意阑珊地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过没多久,章妃就听到了那个宫妃暴毙的传闻。 ……是得罪了景元帝吧? 章妃偶尔会这么想,可是在过去几年后,在她已经忘记那个女人到底长着怎样一张脸时,她午夜梦回再想起此事,却又忍不住思索起另外一种可能。 说不定…… 要是,当初那女人不是暴毙,而是另外一种离开这后宫的方式呢? 呵,想什么呢? 章妃一哂,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这后宫的妃嫔数量不算少,却也算不得多,偶尔会听到有谁受宠,红火了那么半年,又再度消失在这后宫里。 章妃嫉妒有之,在新人又来后,却也一天天心淡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耐不住寂寞,召集了一个侍卫入宫…… 在这宫里待了几年后,章妃逐渐意识到,景元帝对待宫妃的方式,就如同在看待玩具。 玩具有趣,那就会把玩一段时间,可若是无趣无味,也会很快抛却。 对于被丢弃的玩具来说,那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 她不愿意成为玩具,不若苦熬到将来,做个太妃也是不错。 她变了主意。 也就对勾引景元帝失去了兴趣。 如此,章妃反倒一天天过得自在起来。 可偏生,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些,章妃在日渐沉迷肉体时,忘记了小心谨慎,也忘却了之前的担忧。 所以,在年前时,景元帝来她宫里的事,就不再是喜悦,反倒是一种极度的惊恐。 她记得…… 那段时日,贵妃时常去乾明宫,许是因为缠得太紧,惹得皇帝不喜,想换个滋味? 章妃惶恐之下,和景元帝说话时,就有些惊慌失措,皇帝也没坐多久,很快离开。 而后,她小心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不过是一次意外,皇帝再没想起她来,章妃这才放心。 只是,她似乎放心得太早。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有了身孕。 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妃不可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皇帝和她做没做过,她难道自己不清楚? 她都清楚,那期待皇帝痴呆忘记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些日子,章妃连每月会有的平安脉都逃避不看,寻了好几种法子想要堕胎。 ……可她,居然舍不得。 这一拖,就拖到了年底,除夕夜,章妃偷偷溜出去,在撷芳殿见了他。 对于偷情这件事,章妃并无多少愧疚之心,皇帝将她们弃之如履,她又何必记挂皇帝? 可怀孕就有不同。 原本最是妥当的方式,就是堕胎,可她竟是起了痴心妄想,想要将这孩子给生下来……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他不同意。 两人在撷芳殿争执时,甚至都没听到脚步声。 等到他们觉察时,就已经来不及。 戴着斗篷的章妃和一双浓黑的眸子对上。 她平生头一回,看到那双冷漠的眼里,燃烧着疯狂的欲望。 她愣在当场,就看着男人的眼神从她身上扫了过去,而后,再没留下半点痕迹,抱着怀里的人步入了撷芳殿无数房屋里的某一间。 “那是……陛下吗?” 冷不丁听到这颤抖的男声,章妃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惊恐。 景元帝! 刚刚走过去的那人,居然是皇帝! 他怀里抱着的人,在黑夜里看不清楚模样,可是那靴子的制式,她却瞥见了。 是男的。 那款式非常熟悉,章妃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但肯定是曾经见到的。 和景元帝撞见这事,太过可怕,章妃再没有心思停留,立刻回到了宫里,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景元帝的追查。 可是等了一日,两日,三日…… 章妃却始终没等来一个音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