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又一口,味道古怪的苦,是用了好多药植好多药虫的尸体熬的,林笑却只是闻着,都苦得簇了眉头。 晏巉喝完了,漱完口,问怯玉伮他身上还苦不苦。 林笑却笑:“药苦,不是大哥苦。” 晏巉问:“没沾气味吧?”他害怕被嫌弃。 林笑却猛地将晏巉紧紧抱住:“哪有。” 晏巉笑着回抱:“没有就好。” 林笑却又往被窝里蜷缩,拉着晏巉一起:“你平日里太忙了,今天休沐我们什么都不要干,只是躺着就好。” “你看那雪花,还在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完。也许整个冬天,他们都没有休息的时候,而春天到了,又都不见了。”林笑却微微湿了眼眶,他在被窝里蹭了蹭脸,就看不出啦。 晏巉也往被窝里蜷缩,两人到最后完全被盖住,四周都没有光,乌黑一团,呼吸灼热。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天下没有权势没有纷争,就只是两人,只有两人彼此紧挨着。 晏巉摸着黑抚上林笑却的面庞,多么想就这样度过一生。 所有的不好的一切都散去,怯玉伮在他怀中,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安幸福。 他们会上街去,买几串糖葫芦,听几曲绍京歌。 酒馆里的说书先生又说起了一段故事,怯玉伮挪不动脚,支着耳朵想听下去。 那就不走了。 晏巉牵着怯玉伮走到酒馆里去,听别人的传奇故事,那些跌宕起伏那些生死荣辱都只在故纸堆里。 他与怯玉伮只是寻常人家,寻常地路过。 晏巉抚着林笑却的脸颊:“怯玉伮,再过几日,陪我巡边吧。” 终究有掀开被子的一刻,白日的梦清醒得太早,晏巉低声道:“去边境看看。” 他已经与魏壑通了书信,他快死了,护不住怯玉伮了。 离开,离开这里,去别地,那里柳暗花明,那里春风送暖。 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新天地,淡忘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而他,只能送他一程。 林笑却听了,覆上晏巉的手,轻声道:“不去,我不去,你也不去。”病成这样了,怎么能远行。 “派别的人去,那么多大臣,总不能没有一个能用的。”林笑却道,“要是信不过他们,还有晏余,他现在不纨绔了,懂事了,派他去一样能成。” 林笑却轻声道:“你不能去,太冷了,大哥,我怕冷。” 晏巉抱住林笑却,耳鬓厮磨。大哥也不想,但大哥必须如此。 “晏余会去,赵岑也去,怯玉伮还愿谁陪同,告诉大哥。”晏巉笑,“我们提前踏青,出去走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