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给他斟了一盏,道:“大司马劳苦功高,朕亲自。慰劳,应该的。” 濮阳邵笑道:“陛下心意,臣心领了。” 拿起酒盏与赵异碰了一个,又道:“还不快请咱们陛下入座,一直站着,多累啊。” 亲卫上前,挟持着赵异坐下了。 赵异受伤饮酒,血气翻涌,他眼中隐有被羞辱的泪意,可再一望,哪有泪意在,分明笑意深深,恭敬得很。 只是指尖攥得手心破了口子,滴出血来,沾上龙袍颇为不祥。 雅乐尽,濮阳邵询问晏巉怎的还未至。 正问着,晏巉终于来了。 他一身银白衣衫,温暖的灯火霎时冷了几座山的雪。他走进殿中,许多人的目光变得异样。 与他无关的人颇为直白,与他相关的人藏得幽深。 周国上上下下的高岭之花,无论他人如何诋毁,周国人心中绕不开的朱砂痣。随着晏巉走近,那些目光越发粘稠,各色的玉念翻涌,好好的一个庆功宴倏然成了销金窟,恨不得餐案变床榻,一个个都脱了人皮作虎,虎视眈眈等着分一杯羹,从里到外,从皮到骨,都要剥了尝尝。 明明好好穿着衣衫,一丝不苟系得严实,可在那些目光下,晏巉仿若成了一个不知耻裸身勾人的妖魅。 熟悉的被意银践踏的目光翻涌而来,晏巉竟有了呕吐的冲动。 小太监引着晏巉走到了濮阳邵身边。 主位够大,濮阳邵分明想要左拥右抱,但晏巉站着,并不坐下。 濮阳邵伸手欲揽晏巉,赵异怒得血液上涌,嘴里含血,他望了望晏哥,又把血咽下了。 现在就算打落了他牙,大抵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林笑却倏然抬起手,扯住了濮阳邵的袖子,不让他去碰晏巉。 林笑却逼出一些泪意来,摇了摇头,很是委屈的模样。 站在濮阳邵身后的亲卫心一颤,真想劝主公收收心,佳人在怀,怎还惦念别的,徒惹佳人伤心。 濮阳邵收回手,抱紧林笑却,道:“怎的又哭了,我只抱你,只抱你好不好,别哭。” 濮阳邵夹起肉片喂林笑却,林笑却落着泪不吃,濮阳邵换一道菜,仍是垂泪,濮阳邵道:“今天这宴席谁做的,竟没有小怜喜欢的,拖下去砍了吧。” 濮阳邵说得轻描淡写,林笑却心中却惊涛骇浪,他连忙凑上去咬住了肉,泪水湿着眼睫,狼吞虎咽。 濮阳邵连忙道:“别急,别急,慢慢吃。” 他改口道:“这道菜小怜喜欢,让那厨子记着主子的喜好,别忘了。” 怯玉伮被迫表演,流泪又吞咽,晏巉站在一旁,神色如常,心中却竭力按捺着就此一刀杀了濮阳邵的念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