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莲嘻嘻笑,给贺元解释,“世家多出自鹿城,未出仕的本家人都在此,礼教严着呢。” 贺元就想到了吴丛枝,不禁脱口一句,“羊入虎口。” 几个丫鬟没明白,最不明白的阮嘉起头“咯咯”笑,她们也随了笑。 马车停在鹿城耳目早备好客栈,是鹿城里名气极大的,为了贺元的到来,早里里外外收整一番,停业几日。 这般动作,令贺元一行从进城就引得鹿城内世家几番关注。 颇为苦恼的是,探测不得何方人物。 唯一心知肚明的,不过是鹿城如今的地方官,与世家早暗中交手数次的王良罢了。 赵丛枝正整理着卷务,见王良看来,他颇为局促的开口:“大人,这是。” 王良眉目舒展开,如轻风袭过,“丛枝,你的救命恩人到了,还不带我去谢谢。” 客栈,偌大的大堂只留下贺元阮嘉与大丫鬟,除了侍官与几个贴身侍卫抱刀站在角落,其余都去了后院。 就连客栈上菜的小二也被侍官给代了。 出行这么多日,贺元的模样多少侍卫都不清楚,也不敢知晓。 大堂的门早被锁上。 贺元一扫周遭,倒是想起金都的酒楼来,想起古板不知变通的韩安。 酒兴一起,要了果酒。 掌柜的让送来的是桑葚酒,倒入酒杯红的透亮,一抿心间都甜化了。 阮嘉看得眼馋,也要喝。 贺元不给,拿着酒杯往上一晃一晃,逗他玩耍。 阮嘉眼睛鼻子都皱在一块儿,委屈道:“姑姑坏。” 贺元笑开,她好久未笑,一笑阮嘉都看愣了。 王良就是此时来的。 他带着赵丛枝从后门而进,侍卫阻止不了,他是地方命官,更是那位贵人的,曾经夫君。 王良站在远处,看见贺元与孩子嬉戏打闹。 贺元和孩子。 这是他想过好几年的一幕,他每每一想,心里就像撒开了一罐的蜜,又甜又腻,让他半分都舍不得她。 侍官往前一迈,挡住了王良的视线。 赵丛枝才如梦初醒,猛咳几声。 贺元转脸看来,她笑意渐渐凝住。 “嘉儿,你看,这就是狼狈。” 阮嘉睁着眼转去,他的梨涡一显,失望道:“是人呀。” 王良来时换了常服,广袖长袍,看起来颇有几番出尘脱俗的仙气,不似那韩方,常年布衣着身,寒酸不说,还要被赵丛枝骂为世家走狗。 “这不是船上的叔叔,他怎么和狼狈在一块儿呀。”阮嘉奶声奶气道。 赵丛枝刹那羞红了脸。 贺元轻抿一口酒,“因为他也是呀。” 赵丛枝只觉无地自容。 “元元。”王良却似了没事人一样出声。 酒杯里甜腻的桑葚酒都没了滋味儿,贺元摔了杯盏,不耐道:“滚开。” 王良往前,“你救下我师弟,怎么着,我也得谢你。” 赵丛枝结巴起来,“我,我入学时,与王大人未见几次。” 贺元眉头未舒展开,她看着王良。 近一年未见,她早已不怎么想他,还是赵丛枝的念叨,吴余的再去,这个与她成婚七年的夫君才渐渐又浮现出来。 像极盘里一块甜美精致的糕点,拿近了才晓得早已腐烂,散发着恶臭。 王良正看着阮嘉,他的眼神认真极了。 “元元,这是谁的孩子。”他温柔询问。 贺元没理他。 阮嘉眨着眼,急切答道:“我的父王是阮三!” 他话语带着骄傲,就像他不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