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边,姿态极为恭敬。 “替我打听一个人。”赤獒落下视线,右手紧紧捏着糖粒。这是她上上回来时给的,还剩最后一颗,他没吃,也舍不得吃。 白狮飞快接了一句,“谁?” “焉谷语。”赤獒吐出三字,声音很淡。 白狮诧异地张开嘴,在他的印象中,赤獒和人说话要么冷厉,要么阴森,反而在念这三字时语气分外轻柔,像是包了层厚厚的棉絮。 他不由抖了一抖。 “好。”白狮应声,想想又将张寇锦的安排告诉了赤獒,“我听大管事说,他准备拍卖你。” 闻言,赤獒猛地看向白狮,目光冷锐如刀,比夜风都利,吓得白狮急急往后退去。“我,我是听……” “嗯,我知道了。”打断白狮,赤獒起身走下石阶。一步一步,他踏得很重。 斗奴场里拍卖元阳夜与风雨楼里拍卖妓子的破瓜夜相差无几,甚至要更残忍一些。 来斗奴场的客人鱼龙混杂,其中不乏有特殊癖好的。不过他想,那个人一定不会叫他就这么死了。 * 第八日。 清晨,焉谷语又将梦中之事仔细想了一遍,没人提过赤獒是如何回宫的,只提过时间,七月十五。 如今已入四月,距离他回宫还剩三个月多点儿。 她真不明白,父亲为何不信她的话。倘若什么都不做,现实一定会跟梦中的走向重合,兴许还更严重点儿。 “小姐,趁热把药喝了吧。”没一会儿,揽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焉谷语别过脸道:“喝了也没用,还苦得要命。”她也不晓得这几日是怎么了,头疼之症比起之前重了不少。 “小姐……”揽月嘴巴一瘪,嘤嘤地哭了起来,“您不能这样啊,即便老爷不管您,奴婢还是关心您的啊,还有二夫人,她也关心您……” 焉谷语本就头疼,被揽月一哭更疼,无力妥协道:“你别哭了,我喝还不成么。” “嗯。”揽月麻利擦去眼泪,再将她从床榻上扶起,“小姐,只要您喝药吃饭,奴婢给您想法子。” 焉谷语勉强扯起嘴角,恹恹道:“我都想不出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她苦笑一声,憋气喝完汤药。 “小姐快吃颗糖粒,吃完就不苦了。”揽月及时递上一旁的小碟子。 一看碟子里的糖粒,焉谷语便想起了赤獒,她下意识咬住唇瓣,心头隐隐发堵。 “这是怎么回事?”忽地,门外传来了谢开颜的声音。 “哐当”,房门被人推开。 “小焉儿。”谢开颜匆匆坐上床缘,心疼地瞧着焉谷语,“几日不见,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焉谷语靠上床头,抬眼示意揽月去关门。 揽月点头,果断关上房门。 “谢姐姐,你能否帮我一个忙?”房门合上,焉谷语才开口。 “怎么神神秘秘的。”谢开颜对于两人的奇怪举动很是费解,疑惑道:“你是不是想借钱,好,只要你说,多少钱我都给。” 焉谷语被谢开颜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往后了打算,她兴许还真需要问她借钱,毕竟斗奴场是个无底洞,她当的东西虽多,但银子有限,迟早用完。 “我想求你去斗奴场看一个人,他叫赤獒。”说着,焉谷语拉住谢开颜的手臂,言语间覆满了请求。 “哼,上回还同我说不是那么回事,原是骗我的。”没等焉谷语接话,谢开颜咋舌道:“都说为伊消得人憔悴,我看你是害了相思病。” “谢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帮帮我吧。”焉谷语可怜兮兮地求着,双眸盈水,几绺青丝轻黏在她苍白的颊旁。她本身长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