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收回手,娇丽的眸中透出一抹不快。 麋鹿将焉谷语的神色变化全看在眼里,暗自猜测着她的心思。“昨日与你一道来的那人呢,今日怎的没来。” 没想赤獒会问起陆观棋,焉谷语微微一怔,“我又不是他,怎会晓得他为何没来。你好端端的问他做什么?”她不安地想着,他莫不是已经晓得自己的身份了。 如此一想,她还真有点儿慌。 “随意问问罢了。”一问不成,麋鹿也不打算再问。他假装费力地坐起身,等着焉谷语扶他一把,谁知焉谷语压根没扶他的意思。他心头一阵失落,随口道:“你长得这么美丽,为何要戴面纱?” “怕惹麻烦。”焉谷语吐出一口气,叹息道。在帝都城里,她还是有些名头的,不戴面纱容易生事端。 “也是,人长得美确实会招来许多麻烦。”麋鹿贪婪地望着焉谷语,迫切地想她取下面纱,于是诱惑道:“这面纱厚实,带着应该不怎么舒服。何况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人,要不,你将面纱取下来吧?” 焉谷语不由往后倾了倾,心头刚压下的怪异感又蹿出来了,甚至比方才还深。今日赤獒是怎么了,话真多,还说得油腔滑调的。她偏头往外瞧去,连忙将话题转到别处,“这会儿日头正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有美人相伴,不论做什么,麋鹿都求之不得。 起身时,麋鹿假装力气不支往前扑去。 “小心!”焉谷语伸手扶住他,对上他一副没什么力气的模样,心头便软了几分,“你身子虚弱,还是我扶着你吧。” “多谢。”麋鹿趁机往焉谷语身旁靠,低头汲取她身上的药香味。 * 辰时,日头高照。 斗奴场地儿大,打扫起来十分费劲儿。张落不愿花银子请人打扫,每日都是从斗奴里头随意点一批当下人用。 这天,赤獒主动请缨,跟着同区斗奴一道去暖阁打扫。他记得,焉谷语说今日会来瞧他。若是麋鹿与她遇着……后头的事,他猛地掐断,凌厉的剑眉狠狠往上扬起。 昨晚狂风大作,下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雨,暖阁边上的几条小道积了一层黄泥,走廊里也散着大片落叶。 张落匆匆交代几句后甩袖而去,他一走,领人的侍者便开始狐假虎威,轻蔑地指着斗奴吩咐。 “你们俩,去打扫暖阁走廊。” “你们三,去打扫花园。” “你们五个,去打扫道上的落叶。” …… 赤獒正好被安排去打扫暖阁的走廊,他拎着扫帚和簸箕,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处。 那儿,焉谷语扶着麋鹿从暖阁边缘的楼梯上走下,两人靠得很近,麋鹿还时不时凑近焉谷语说几句,两人一路行至树荫下。 “……” 他单手握着扫帚杆子,不知不觉中便将竹竿捏得全部凹陷进去,“咔嚓”,这一声格外得脆。 “看什么看,还不去打扫!不扫完走廊里的落叶今晚别想吃饭!”忽地,领人的侍者低喝一声,直接抬脚踹了过来。 赤獒往前一步,刚好躲开。他放下簸箕,另一只手也握住扫帚柄,手臂挥动,大力扫着走道上的落叶,一边扫,一边望。 梧桐树枝丫绵延,像是开了把巨伞,罩着下头的一男一女。 麋鹿斜靠着树干,目光一刻也没离开焉谷语。看不着面纱下的脸,他心里就跟小猫在挠似的。 焉谷语坐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假装侧头看风景。 期间,麋鹿也不全然在看焉谷语,他脑中想了不少事。今晚他该同白狮见面了,问问他究竟有没有查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倘若查出来了,他就得尽快实施另一项计划,早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至于眼前的这名女子,不是那人派来试探他的还成,倘若是的话,他绝不能与她过多接触。 焉谷语单手托腮,随意望了望周遭的风景,望着望着便望到了暖阁的回廊,那儿有个打扫的斗奴,背对着她,只有半个身子,长发披散,看不清模样。可不知为何,他吸引住了她的目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