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般的掌声中回了地牢。 没一会儿,六名侍者进入竞场打扫,为下一场竞赛做准备。 陆观棋优雅地坐着,面上平淡,几乎没什么情绪。他侧头看向焉谷语,问道:“如何,还喜欢看么?” 焉谷语阖了阖眼皮,摇头道:“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没见识过。” “那你方才见识过了。语儿,斗奴场可不是好地方,往后不得再来。”陆观棋端着长辈的口吻说道,“知道么?” 焉谷语垂着眼帘没应声。她自是不会答应陆观棋,因为赤獒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才叫他说出那话,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答应了便是好姑娘。”陆观棋以为她答应了,柔声赞了一句,“待会儿我送你回丞相府。” “……”焉谷语缄口。 侍者打扫完竞场,张落再次行至中央,敲着铜锣扬声喊道:“第二场,由猎隼对战花豹。” 猎隼? 听得这个名字,焉谷语下意识往竞场看去。只见右侧闸门里走出两个斗奴,其中一个她在梦里见过,是陆皑的心腹。 梦中,猎隼几乎没说过话,但她知道,猎隼极为忠心,即便陆皑让他自尽,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他们这些人真可怜,万一斗输,命都没了。” “如此也是他们的命了。”陆观棋淡漠地笑着,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斗奴签的是死契,张管事自然有权处置他们的生死。” 闻言,焉谷语顿觉背后隐隐发凉,那点凉甚至蔓延到了心里。她转过脸,仔细打量陆观棋。似乎,他身上有些东西跟她之前认识的不大一样。“是么。” 张落一说开始,花豹立即挑了兵器去杀猎隼,奈何猎隼技高一筹,一刻钟内就拿下了花豹。两人都没怎么缠斗,没缠斗便是没看点。 花豹认命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闭眼等待看客宣判他的死刑。 “啊啊啊。” 花豹躺了,看台上的看客们便开始起哄,气氛比方才打斗时要高涨得多。 焉谷语不悦地蹙起眉头,这些声音吵人耳朵,搅得人心烦意乱的。 猎隼冷冷地站在花豹边上,面无表情,跟个木头似的。随后,张落回到竞场中央,对着看客道:“诸位,接下来便是决定花豹生死的时刻,希望他生的,向上竖拇指,希望他死的,向下竖拇指。” “死!” “死!” “死!” …… 全场看客大多倒竖拇指,“死”字喊得也响。张落点头,顺应人声道:“死!”他说后,全场喊得更加厉害,仿佛他们就是来看这一刻的,决定别人的生死。 猎隼扬起手中长刀,麻木地往下一挥。 “啊。”焉谷语惊呼一声。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手掌宽大,恰好挡住她的视线。 “别看。”陆观棋轻声吐出两字。 焉谷语低下头,两手死死地握在一处。她在梦里见过成千上百次的杀人画面,但梦里终究是梦里,不论当时感受多深,出了梦便会一点点淡化。 眼下直面生死,她确实很难当做无事发生,幸好陆观棋伸手及时。 很快,侍者从一旁的小闸门进入,手脚麻利地处理了花豹的尸体。 “接下来,是今日最后一场斗兽,也是最精彩的一场斗兽。”这一句,张落说得极为大声,“赤獒,斗,大宛猛虎,两只!” 全场看客瞬间沸腾了,一声声喊着赤獒的名字,振聋发聩。 见下头没什么血腥的东西了,陆观棋才放下手,关切地望着焉谷语,催促道:“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看的,还不走?” 焉谷语抬眸,下头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只留一道长长的血痕,一路延伸至闸门处。恍惚间,她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我来都来了,还是看完吧,不看完我会一直念着它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