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 他长得极为好看,眉目隽雅似描,面容胜似玉雕,尚且透着些许青涩,然而最让人注意的是他的右颊,上头被烙了两字。 “疯狗”。 她记得父亲同她提过一件事。 十九年前,父亲还是皇宫里的侍卫长,负责各宫的夜巡。当时,辛贵妃与刘淑妃都怀有身孕,皇上许诺,谁先生出男孩儿这后位便是谁的。巧的是,两位娘娘刚好在同一晚生产,刘淑妃先诞下男孩儿,按理便是皇后人选,奈何辛贵妃手段多,先是买通产婆换了刘淑妃的孩子,再绑她娘亲威胁父亲。父亲没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真皇子被送出宫。 谁也想不到,那孩子会被送去斗奴场。这印记估计就是在斗奴场里烙的。 她看向宴会场中央,那里倒了七具尸体,是定远将军常粲和他全家,被折磨得很惨。全帝都都晓得一件事,常粲刺杀新帝失败了。 “全部拖下去,晾在城墙上晾一月,叫全帝都的百姓都来瞧瞧他们的大英雄。”陆皑展开折扇,修长的手指一一拂过纸面,长眉微微蹙起,他感叹道:“纸扇面还真是禁不起折腾,换作人皮应该会好上许多。” 语毕,他侧过视线,“都带过来。” 美人们纷纷吓得面色惨白,瘫软在地。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今晚凶多吉少。听他的意思,他找她们过来并非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想要一块好皮做扇面。 扒皮。光是想想都觉得疼,何况她极为怕疼,一个头疼之症都能让她死去活来。 “人倒是挺多。”陆皑嘲弄道,右颊上那两字在闪烁的灯影中明明灭灭,时而黯淡,时而明亮。 他像看物品似的打量她们,时不时发出几声评价。 “皮太糙。” “黑了点儿。” “皮不错,可惜人长得一般。” …… “呵,焉问津真是条贪生怕死的好狗,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肯舍弃。”冷不丁地,少年幽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抬起脸来。” 他一出声,她的心瞬间凉透了。没法子,她颤巍巍地抬起脸。 两人的视线在火光中相遇。陆皑阖了阖眼皮,目光有一刹的停顿,他一下一下地捏着折扇,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开口。“焉问津送我进斗奴场,那么你呢,想送我进地狱? 没等她回答,他竟笑了。纵然他面上在笑,眼里却是冷的,雪一样的冷。“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后来,她进了皇宫,他将她当成配件,走哪儿带哪儿,让她生生看着他折磨人。 她不看,他便亲自撑开她的眼,阴森森道:“不是想送我下地狱么,来啊。” “你这样的人迟早遭天谴。”她咬牙说道。 “天谴?哈哈哈,真要有这东西它早劈我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告诉你,只有废物才会指望虚无缥缈的东西。” 少年搂着她放肆大笑,笑声空洞而清浅。之后,他最常做的事便是蹭她的脖子,如同一只被遗弃的狗。 白日,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要如何便如何,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夜里,他却像是个怕冷怕黑的人,非要与她睡一个被窝。 他喜欢从背后拥她,拥得很紧,紧得她喘不过气。她受不住便会去掰他的手,这时,他便会在她耳边说: “跟我这样的疯狗夜夜同睡一榻,尊贵的相府小姐一定厌恶极了。” “听人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