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星羽那边卧室的灯关了,又过了一阵,估摸着对方是睡下了,才悄悄拎着被子,从那留了一条缝的卧室门口溜进来。 怕对方没睡熟,俞笙也没敢直接上床,而是草草地抱着被子,睡在了地板上。 秦星羽何止是没睡熟,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他不喜欢睡觉时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每每关灯后,都会将外面那层厚重的窗帘,拉开一半,只留里面的一层白纱帐。 彼时有月光透过那如霜的纱帐,倾洒而下,照着床上虽然闭着双眸,却如精灵般羽睫颀长的少年容颜。 即便他闭着眼,俞笙溜进门的那点小动作,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假装睡着了,没揭穿。 直到听着俞笙在那床边的地板上,躺了一会,没动静了,他才睁开那对夜幕下乌溜溜的大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床边的方向。 他的床不低,俞笙躺着的角度,他们之间互相看不见。 于是如水的月夜下,秦星羽睁着那对因高烧而全身酸痛,睡意全无的大眼睛,望了望对方躺下的方向,又望了望天花板,思量了好一会。 片刻之后,他假装睡梦中翻了个身,滚到床边靠近俞笙的那一侧,离床下的人更近了些,才重又闭上眼。 …… 次日早上,秦星羽不负众望地没能退烧,俞笙二话不说推了当日所有工作安排,带人去医院。 这回没给秦星羽半点反抗的余地。 秦星羽是不大乐意去医院的,他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反正他三天两头生病,早习惯了。 但拗不过俞笙,也只好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整个人蔫了吧唧,下了楼。 烧了一整宿,即便已是初夏的时节,他仍旧全身发冷,被俞笙用秋冬季的厚外套裹紧了。 裹衣服的时候对方稍稍用力了些,还弄得他微微摇晃,站也站不大稳。 俞笙的司机已然到了小区里等着,年近五旬的司机大叔,为俞家服务了半辈子,十分敬业,难得昨儿休了一天假,今天听说要带小俞总的心上人去医院,一大早就来了。 然而,秦星羽还在玄关换鞋时,隔着那一整面窗帘的缝隙,看到平日里人烟稀少的院子里,吵吵嚷嚷,还围了好几个穿制服的保安。 他们这座别墅区,入住率不高,大多数富豪们都是在这买了房子,做投资用,平时不住。 清净惯了的秦星羽,今天难得看见这么多人围在自家门外,当即疑惑地抢在俞笙前头,出了门。 眼见俞家那位平日里,斯文儒雅的司机大叔,破天荒地跟身边围着那七八名保安,大声争执。 保安们一个个垂着头,谁也不敢多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