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皱起了眉。 “吴家门院高,村里人戏称他们家是‘小地主’,他们过日子也照着这个标准来,和咱这些泥腿子不同,人家白日都是关门闭户过日子,里头啥样,咱外人都不晓得,好坏都烂在院里。那丫头买回后,我也见过几次,回回都见她搀着大丫姐出门溜达,瞧着还算老实。”说到这儿她皱了皱眉,有些嫌弃自己看眼的本事,“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大丫姐再没有出过门,连那个丫头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河边儿,穿着一身新袄子,头上簪着花,就和那新妇一样。” 卫大虎还有啥不明白的,两条粗眉拧成一团,恶声恶气问道:“吴老二纳了她为妾?” “不知道,吴家没透出话来。”刘稻草说,“但那是她最后一次在河边洗衣裳,后头再没出过家门。” “那不让我姐出门是啥意思?”陈三石着急问道:“他是不敢叫我们知晓他纳妾,担心我们家上门闹,所以拦着我姐不让她回家?更不准她往家里递信儿?” “若是如此还罢,吴老二分明就是要把你姐拖死!”刘稻草咬牙切齿道:“不晓得那个女子是咋把他迷得团团转,如今吴老二一颗心都扑到了她身上,她说啥就是啥,他们不准大丫姐出门,更不准她往娘家捎信儿,大丫姐若闹,吴老二就不给她吃的,活活饿了好几顿才给那么一碗米水饭,她可是怀着孕的妇人,哪里经得住这般饿!” 陈三石一双眼睛瞪得都要脱出眼眶,双拳死死攥着,牙齿咬得嚯嚯作响。他姐怀的可是他的孩子,他怎么敢这么对她?! 卫大虎亦是气息不稳,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然后呢?” “有些事起了个头,就受不住尾。”刘稻草眼睫低垂,把她娘看见的听见的说给他们兄弟听,“那一日,吴家来人叫我娘上门瞅瞅吴老二的媳妇,说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肚子,还流血,担心娃子保不住。十里八村眼下是啥光景你们也晓得,别说去镇上请大夫,便是赤脚大夫都不好请,何况吴老二和那个女子心里有鬼,咋可能愿意叫别人知晓?大丫姐摔倒这事儿他们是瞒着人的,还是大丫姐痛得嘶声大叫,被正好路过的吴婆子听见了,吴家人口多,虽是住在一起,但各房人过各房的日子,他们夫妻俩闹成啥样吴家那两个老的从来不管,但大丫姐肚子里怀着吴家的孩子,这事儿被吴婆子撞破了,这才连忙叫人请了我娘。” 她歇了口气,继续道:“我娘进了门,吴老二和那女子便寸步不离跟着,因着要检查不方便有外人在场,我娘才虎着脸把他们赶了出去。等人一走,我娘看见躺在床上的大丫姐就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瘦成这样,脸都快凹下去了,疼得满头大汗,一张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和一个月前简直是两个模样。” 黄婆子当时便暗道不好,没想到乡下小院居然也能有这等阴私之事,吴老二和那个他买回来的女子眉来眼去她是瞧见了的,在外头说得好听,买回来伺候婆娘,结果呢?是买回来行苟且磋磨原配的! 她心头有些犹豫,不太想沾染吴家的事儿,可看着躺在床上哀嚎的大丫,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她不由想到自己闺女,出嫁的女儿,若是嫁了个良人还罢,怕的就是大丫这种,吴家表面瞧着风光,实际骨子里都烂透了。 身下流了血,她没嫌脏污,不顾大丫的挣扎帮着脱了,她本意是想看看出血量,顺道帮着拾掇一下,毕竟大丫的样子瞧着已有好些日子没有洗漱,头发都快结成缕,身上也有股味道。 可哪曾想,她所看见的画面,让她此生难忘。 油滴火烧,绳子勒痕,一路从大腿内侧蔓延到那处。那处更不好说,黄婆子一个经了事儿的妇人看着都浑身打摆子,已经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新痕旧迹,全落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 所见太过震撼,她甚至都无心观察别的,大丫原本还是哀嚎抗拒,见她愣神,便知藏不住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这一跤摔得有些很,血流不止,她这些日子又饥一顿饱一顿,肚子摸着也不太好,孕妇又是这幅模样……黄婆子一颗心沉到了底,却不知说啥。 “我是故意摔的。”躺在床上的大丫流着泪,主动开了口,“我好不了了,这副身子已经坏了,哪儿哪儿都坏了,好不了了。” “我前几日就感觉它不咋动了,不像以前那么会动了。”她摸着肚子,眼泪横流,“他们白日把屋门锁上,记得住就给我一碗饭,记不住就什么都没有,我们娘俩都好饿。” “我儿子也忘了他还有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