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拎着把杀猪刀的朱屠夫婆娘。 她虽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悍妇,杀猪卖肉,完全不像个妇人。可,可她是朱屠夫明媒正娶的婆娘啊,他们还生了儿子,若躺在地上的女尸是朱屠夫的婆娘,那男娃是朱屠夫的儿子,那朱小宝又是谁的儿子? 一群泥腿子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他们村不是没有汉子和寡妇偷情,但偷情归偷情,都是偷摸着来的,外室和私生子这种只会出现在富贵人家家里的事儿,冷不丁出现在他们面前,愣是没人反应过来。 “你们什么府上?我儿子怎么会去你们府上吃酒,我们不认识这对母子,你不要张嘴胡咧咧,她们和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朱婆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便要去掐家丁,那套在乡下妇人身上百试不爽的招,在家丁眼中却和看大戏般,抬脚便给踹到了那老头身边。 他谨记着小姐的叮嘱,懒得和他们多掰扯,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朱家人如何否认,我只晓得她们母子是朱屠夫亲口说的婆娘和小儿。好叫你们晓得,我家姑爷乃是县衙里的官爷,不晓得你家儿子是如何哄骗了我家姑爷与他结为好友,哄得我家姑爷把他引为至交,年年都邀请他们一家三口来府上吃寒节酒。今儿个午时,我家小姐在家中准备了丰盛的席面等候朱屠夫携夫人与小子登门,以尽主人之礼。结果怎么着?吃酒的时候,我家姑爷突然口吐黑血,抽搐几下后倒地不起,人当场便没了!” 说到此,他一双摄人厉目死死盯着朱家人,高昂的声调传到了朱家门外,那里已聚集一群听到消息后跑来的村民:“我家小姐乃是长平县主薄大人家的亲戚,从小便与官场之人相熟,姑爷中毒倒地后,她第一时间便叫护卫把在场所有人抓了起来,搜寻盘问后,果然在你儿子朱屠夫身上发现了还未来得及销毁的罪证药包!” 他指着一脸茫然的朱老头,厉声道:“是你儿子,毒杀了我家姑爷!” 朱老头从他说他家小姐是什么大人的亲戚时便开始心慌,都顾不上他儿子咋死了,那母子到底是咋回事儿,不会真是他在外头养的婆娘生的儿子吧,他咋没告诉过他们呢……正慌着,就听他说他家那个在县衙里当官的姑爷是被他儿子下毒害死的,他当场便吓得冷汗直流,下意识跪了下去,双腿软的直不起来。 “不,不会的,我儿子怎么会,他,他是认识一个在县衙里当差的官爷,他他,他们关系好,咋可能下,下毒害他……”朱老头吓得语无伦次。 “我家小姐也想问,为什么是他?!她年年备好席面款待他们一家三口,两家门第天差地别,我家小姐却丝毫不曾看轻过他半分,为何,他为何要毒杀我家姑爷?!”家丁指着朱老汉质问,“你说不是你儿子杀的,那为何在事迹败露之后,他夺过毒酒便一口喝下?” 他指着朱家人的手都在发抖:“他这是畏罪自尽!” 周围一片哗然。 朱家门内门外,村民们哪儿经历过这种热闹,这可是涉及“大老爷”性命的大事儿,那朱屠夫咋有恁大的胆子?是那个在县衙当官的至交好友做了啥让他记恨的事,所以他怀恨在心,才干出了下毒的事儿? 还有地上那对母子的尸体,妇人家可不似汉子,她们丝毫没有怀疑陌生男子在撒谎,那可是有大出息的朱屠夫啊,他那么有本事,咋可能瞧得上他婆娘那个悍妇?地上那女子穿金戴银,虽已是具尸体,但身姿纤细柔弱,一看便是汉子家喜欢的货色……还有那男娃子,说不定还真是朱屠夫在外头生的儿子! 照陌生男子所说,朱屠夫毒杀了他家姑爷,他家小姐从朱屠夫身上搜到还未销毁证物。眼见事情败露,得罪了当官的人家没了活路,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喝了毒酒自尽,顺便还带上了在外头养的婆娘和儿子,反正她们也活不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伴不是? “你血口喷人!我儿子怎么会杀人,你凭啥说是我儿子下的毒,就不能是你们自家人下毒栽赃到我儿子身上吗?!”朱婆子坐在地上直蹬双腿,活脱脱就是一副乡下婆子撒泼打滚那一套。 家丁眸色微变,但周围的人沉浸在朱屠夫居然有两个婆娘的震惊中,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一把卸掉车板子,拽过驴,带着帽子,家丁抻了抻衣裳,冷眼望着坐在地上打滚的朱婆子,淡声道:“你若怀疑是我诓骗了你,栽赃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