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有一个愿意背这个“妹妹”出嫁。更不提嫁妆,一个外姓女出嫁,家中是没有给桃花准备嫁妆的,赵素芬私下是否有给自己女儿傍身钱,钱厨子没有过问,他心里头清楚赵素芬身上是没有几个银钱的,她在家中掌管一家人的吃食用度,唯独银钱,需要花用时都是要同他支取的。 钱厨子突然有些不得劲,吧嗒了两口旱烟,这两人从进门后就只招呼了他一句,那卫家亲家也只问“岳母好”,话里话外没他这人什么事儿。在乡间能盘活厨子这活计,人家家里做红白席都爱请他,他自然不是什么蠢人,听得明白话,懂得了人家的意思。 他没把这个出嫁女当回事儿,人家那头也没把他这个“岳父”当回事儿,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本来是挺好的,只是眼下听了卫大虎一番话,跟内涵啥似的,他心里头就有些不得劲儿了。只是人家卫大虎给了钱家面子,他给自家的是两只野鸡两只野兔,给那周家小儿才一只野鸡罢了…… 想通这些,钱厨子干笑两声,道:“应该的应该的,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周到。” 说完,他旱烟也不抽了,实在没那个心情。只叫桃花别外道了,喊卫大虎把这里当自个家般,别不自在,随后叫来钱狗子陪姐姐姐夫说话,自个干脆进了屋,眼不见心不烦。 钱狗子不太乐意过来,他想跑,被卫大虎眼疾手快给抓住,逗他:“今日没给你带点心,连一声姐夫都不乐意叫了?” “叫你姐夫能给我点心吃?”钱狗子不答反问,小脸上全是精明,喜人的很。 卫大虎在身上摸了摸,掏出四五个铜板放到他掌心里:“姐夫不哄你,这次没有带点心,这几个铜板你拿着,等有货郎来村里卖饴糖,你自个买来吃。” 钱狗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铜板啊,他眼睛都亮了,连忙把铜板往身上一揣,大声叫道:“姐夫!” 他如今看卫大虎是哪都顺眼,拉着他往院子去,连野鸡野兔都顾不上了:“和我玩挑木棍吧,你会吗?” 那能不会?卫大虎小时候可是村里一霸,上山摘果子下河摸鱼爬树掏鸟蛋,就没有他不会玩的项目! 桃花看他真跑去和狗子玩挑木棍了,那么高大的汉子蹲在院子里,把他对面的狗子衬得像小泥巴团。 桃花脸上带着笑,赵素芬喊她,她应了声,跟着进了灶房,母女俩有私密话要说呢。 孙氏因为那只野鸡耿耿于怀,不乐意招呼他们夫妻俩,自个缩屋里躲着,眼下灶房里就只有桃花和赵素芬。桃花见娘真要杀鸡,这都烧开水烫毛了,连忙道:“娘,中午随便吃些就行了,杀什么鸡啊,回头你们留着自己吃。” “你怕甚?还有什么‘自己吃’,你和娘不是‘自己’了?”赵素芬白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东西是你们带来的,你们难道吃不得了?谁家女婿头一次上门喝稀粥的,说出去丢的是他们钱家的脸。” 桃花见拦不住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杀一只就行了,剩下的留着改日再吃。” 赵素芬见她执意,是真伸手来拦了,晓得闺女是心疼自己,担心她回头被两个儿媳妇念叨说难听话。儿媳妇不敢公然和婆婆作对,但她们若是在私下说小话,回头和村里那些婆子妇人唠嗑,一只鸡两只鸡的事儿闹得全村都知道了,那才让人心烦不已。 赵素芬烦得很,便只杀了一只鸡,但她不顾桃花的阻拦,又杀了一只兔:“家中人口多,既然做了肉,便多做一些吧,大家伙都敞开了肚子吃!” 她其实是担心肉少了,那些个没出息的在饭桌上丢脸! 她们愿意丢脸和她没关系,可丢到她女婿面前就不行了。 桃花便和她一起烧水烫鸡毛,母女俩边忙活边说话,赵素芬问桃花这两日过得如何,女婿待她又如何,亲戚可有见着,与村里的小媳妇们可有说话…… 桃花晓得娘担心她,耐心得一一回道:“大虎待我极好。娘,是真的好,我也不知该怎地说,若嫁人后的日子是这般,那我一定早些嫁人。”她难得说起顽笑话。 赵素芬笑得伸手指戳她脑门,说她成个亲性子还变了,以前可不会这般说话。 娘俩笑闹一阵,桃花继续道:“家中亲戚也见着了,去世的婆母有两个兄长,大舅舅和二舅舅都是好相与的长辈,两个舅母也很是和蔼。大舅舅家有两个表兄一个表妹,表兄都已成亲生子,两个嫂子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成亲那日表妹陪我说了许久的话解闷,还给我端了一大碗白米饭吃,很是乖巧的姑娘;二舅舅家是一个表姐和一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