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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了就得接受惩罚。他羞羞地问什么惩罚,我说就重复“小矜不爱筱姐”这句话两次吧,两次而已,我已经减了十八次了。他着急地唔了一下,擅作主张把鸡巴上的淫水擦干净了,然后说,小矜没有射射。我威胁他,如果小矜一直不听姐姐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碰你的鸡巴。

    “那就不碰棒棒!小矜永远不会不爱筱姐!”

    “很好,你现在给我下床。”

    “筱姐你看你看,”他得意地把脸侧过去,马上期待地转回来,“妈妈打我了,该亲亲了。”

    “妈的疯子。”

    “要亲亲要亲亲不亲亲小矜现在会死掉。”

    我说那你现在死一下给我看看,他马上翻白眼吐舌头,像一只毒死的狗,妈逼我无语到想笑。我说我亲过了,你睡觉的时候。他很满足,一直犯贱对我笑,小矜早就知道了,筱姐喜欢我还趁我睡觉偷亲嘴嘴。我说你适可而止,只要我想,你随时会因为棒棒断掉而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小崽还有几分善解人意,看我一边恐吓他,眼睛困得眯起来了,不再造次,筱姐我们睡觉觉吧,我不吵你了。我从鼻尖“嗯”一声,背对他躺下了。

    “鸡巴不要戳我屁股。”

    “小矜想抱着筱姐睡。”

    “那鸡巴就别戳进去听不懂?”

    “可是我想抱着你睡……”

    “抱抱抱吵死了你!!”

    我和蒋慕然的同僚情谊深厚,在还穿纸尿裤的年纪他就是我的小跟班了。他小时候经常生病,小病特别多,每次请假他都会瞒着我,跟我约定一起不写作业,结果去到学校挨骂的只有我,回家还要被林盛念经。为了报复他,我会跟蒋文暨说我们决定周末去废旧工厂探险,晚上在野外搭帐篷烧烤,这样蒋文暨听了就会把蒋慕然关禁闭,把我赶出他家,还说不允许我踏入这里一步,除非是来送作业的。

    这段时间林盛似乎非常高兴,我的叛逆指数直线下降,他还以为是制定的计划初有成效。何时佳比喻我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我觉得可以接受,我挺喜欢吃茄子的。我要她帮我打听一下蒋慕然是死是活,有没有被蒋文暨打残,她说他没死,还能用手机打字,我觉得这就够了。

    但我的心情就跟换季一样,每天凉飕飕的。一方面是因为蒋慕然在我的世界里无孔不入,一旦他长时间不出没,我就会难受得无以复加,有点类似强迫症。另一方面是我爸不让我去找蒋慕然,还派遣“间谍”督促我学习,实时监测我的生活状态,固定每周六晚汇报成果。我实在没想到林盛不仅要控制我,还要控制易矜,这是最让我恼火的一点。

    冬天快到了,秋末校园的落叶多到能铺满路面,清洁职工把它们扫到校道两侧,堆成几座摇摇欲坠的黄色小山。我跑到厕所抽烟,目睹了那些银杏叶一片一片地飘走、清洁大爷抓狂地把它们再扫起来然后倒进垃圾车的全过程。我掸掉落在手背上的烟灰,对着窗户哈气,上面很快起了层白雾。我想了一下,画了蒋慕然的鸡巴。

    “姐,又来吸烟。”

    “等会就走了。”

    绿毛驾轻就熟地坐上洗手台,打完招呼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厕所的扬声器开始播放上课铃,我灭了烟,给自己塞了颗薄荷糖,靠在旁边看绿毛打游戏。最后一记钟声敲响前,易矜准时出现在厕所门口,他校服外套的风纪扣规规矩矩地系着,一副又乖又纯的好学生样。他先是看了看绿毛,才对我出声,筱姐上课了。我喀吱喀吱嚼着硬糖,从打打杀杀的屏幕上收回视线:

    “要你说?”

    我把糖果纸藏到了绿毛的兜帽里,绿毛问我要不要再待会儿,打完这把就出去玩,易矜立刻充满敌意地锁起眉,不用你管!绿毛被骇得脸色有点难看,我摆摆手,你玩你的。一出厕所冷风就涌进我衣服里,加上我刚吃完薄荷糖,口鼻清凉,像有根冰柱直直插进我的天灵盖。易矜一把扯住我,憋着哭腔问,他为什么那样喊你?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出去!我说我怎么知道,他就是随口一提,你别拽我。

    “筱姐,我说如果,如果哦,如果小矜……也像僵尸一样不见了,你也会难过吗?”

    “不会。”

    我说就算你死了我也一滴眼泪都不会掉,蒋慕然死了的话我会掉一滴。我没有骗人,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会流眼泪不代表爱,易矜流很多的眼泪,但他不爱我,我会为蒋慕然流一滴眼泪只是因为我失去了一根免费鸡巴,不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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