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后几天,年节氛围逐渐淡去,长安城中恢复了忙碌,沿街商铺开起,摊位人流如织。 “大娘,这个几钱啊?” 一个衣着不凡的妇女提起首饰摊上一对耳坠问向中年摊主。 “哟,夫人真有眼光,这可是天然白玉做的,看你面善,就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现在白玉要这个价了?” 女人嗓音骤然提高,一时吸引了许多目光。 摊主大娘似有些尴尬,忙挥手让她冷静些。 “我们这是天然的,你看看这成色嘛。” “大娘,这就有些不讲理了,”此时,边上一位略微朴素的妇人近前来,“今日东边新开了家行子,里边的首饰是又好看又便宜,你这一对儿,放在那边成色更好的只要三十两呢。” “此话当真?” “当真,我刚经过那边,现在都快堵得水泄不通了,要是闲着可以去看看。” “嘿,哪来的凑热闹,怎么还带折人生意的。”摊主忍不住黑下脸来。 “人家好歹还是个铺子,这儿就一个摊儿,”妇人瞥了摊主一眼,“要我说啊,人真心做生意的,有那么多人气是应该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大娘撸了两把袖子,“说我不是真心做生意?” “哎哟您可别急,我可没那意思啊。”妇人也怕真惹上事,撇撇嘴走了。 女人讪讪放下了手中的耳坠,朝摊主尴尬一笑:“大娘,那我就先不看了。” 她快步带着仆从离去,周围看热闹的也速速散去。 东市主街上一家崭新门头下人头攒动。 按理说这店面并不算小,可除了结账的柜台处留了些空,商品陈列柜的周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大家别挤了!”只有收银的姑娘有暇朝着人群喊上一句,“新店开业活动大家都有份儿!” 话音还未落,就被人声淹没。 店里的多是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安城里时兴什么,全凭她们爱去哪。因着这儿什么款式价位都有,也各种衣着打扮都不少。 也正此时,清净的侧门处一位贵妇人由几位姑娘领了进来,只是室内并非方才的铺堂,而是装修更为奢华的里间。 “夫人,请坐。”管事打扮的引她入座后,以眼神示意身后的丫头们,又转回向她笑脸相迎,“您先稍等,用些茶点。” 远处的门后是一间更宽阔的屋子,中间的桌上铺着那位林夫人的画像。 “右侍郎林金的正妻,当家主母心狠手辣,不可怠慢,一定要详细记下她的要求。”伏在桌前的姑娘对身边人说。 “姐姐,需要告诉老板吗?” “我会去说的。” “好。” 很快,几个丫头带着些样板和纸笔而出,走向那贵妇人,仔细礼貌地询问她的喜好。 二楼临街的窗都只开了一条窄缝。 白榆靠在窗边,从那一缕天光间窥见外边,只有一小片月白色的袖角滑落窗杦。 她今日妆扮简单,素色交领外只一件绒比甲,长发只有两根簪低低挽着,下裙在她的倚靠下铺开在窗台上。 白止看见这抹侧影时,在原地驻足了许久。 何需去寻什么月神,眼前便是。 他走近得悄无声息,扑过去将她抱进怀中的动作却急迫又沉重。 白榆被吓一跳,当即转过脸,瞧见探至自己前颈贪婪攫取气息的脑袋,高束的马尾挂下,散在她颈间弄人犯痒。 “你怎么知道在这?” 自那日他带一群姑娘来给她差遣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白止捉住她忍不住逃开的脖颈,吻了她的下颌抬眼,“闻到你的味道。” “从哪上来的?” 他不经意撇了撇后窗,“那儿。” 白榆挑眉,面不露色又看向窗外。 “内堂有道楼梯,把它放下来就行。” 白止轻笑,“知道。就是从那上的。” 他只是紧紧从后抱着她,呼吸,没再有动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