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故技重施,将马拴在门外,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插入门缝之中,用娴熟的手法轻轻挑开门背后的栓子,门咿呀一声便开了。林寒初只推开一条缝,侧过身子从门缝中挤入院子,回身一瞧,却发现今天陈伯不在。顺着t小院连着的一条回廊,便可以通向她的闺房,再往前走过两个更大的庭院,便是她爹爹的书房和总教大堂。往常这个时候,丫鬟和厨娘总是在这走廊上忙忙碌碌,可今天,这走廊却空荡冷寂。 林寒初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直觉地警惕起来,不急着回自己房间,却穿过走廊,想去大堂看看究竟。或许教中有什么大事在堂上商议,抑或最坏的可能便是有外敌入侵?但她转念,即使这样,她爹爹也必定会应对妥当,化险为夷。承天教这建教二十多年早已掌控了京西南路一带,教众达千人之多,除了襄州总教,金州、均州、邓州都有她父亲安排的堂主和无数眼线,若外省有敌人攻入,早该得到消息。更何况总教的把守也很是严格。她从后堂警惕地往大堂方向走去,这条长廊上也是一个人都没有。突然只听得堂上传来说话声:“林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你这二十年来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还债的日子!” 说话这人的嗓音很是特别,洪亮浑厚,带着几分外乡口音。林寒初依稀觉得分明是在哪里听过。她略一回想,恍然记起这便是他父亲手下镇守邓州的堂主严亮,这个严堂主林寒初自小也见过几次,五十上下的年纪,为人话不多但自来对他父亲也算忠心,立下不少汉马功劳。他本出生草莽,读书不多,计谋平平,本只能在教中混个小头目,但是五年前在邓州与石凌派一战中,前堂主与石凌派串通判教。严亮挺身立下军状,誓要保住邓州分教,不然就与石凌派同归于尽。结果他带着五十来个兄弟,与石凌派两百人拼死一搏才击退围攻,从此承天教的势力才在邓州稳固下来。也正因如此,林擎才破格提升他为新堂主,他在教中地位也由此平步青云。 这件事过去不过五年时间,当时这严堂主誓死对她爹爹效忠的声音还历历在耳,此刻他的话却变得格外刺耳。林寒初跑到大堂后面的帘子边,屏住呼吸,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往里看去。 这大堂上的场景让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里宽敞的堂上此时站着许多人,地上、墙边、椅子上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人,身上脸上血迹斑斑,分不清是死是活。从他们的穿着看,大部分确是承天教弟子和下人,有些则是其他门派。背对着她,大堂正中站着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他对面是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两眼怒目而视。林寒初认得此人,他就是严亮严堂主。只见他一柄长剑依然刺入眼前这汉子胸前半截,正欲发力刺入,却被这汉子生生用手掌截住,血顺着剑锋滴滴答答躺在青石地上,也分不清是这男人胸口的血还是手掌的血。这汉子虽背对着林寒初,她却对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正是她这世上最亲的人,爹爹林擎。 林擎一手捏住严亮刺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