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她了。 想到这里,谢竟存的视线便安静地、坚定地落在了虞渔的脸上。 “这把伞好眼熟。” 谢竟存不知为什么,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嗯,之前在江城的时候,我看你用的这样的伞,我没有伞,所以正好选了一把差不多的。” 谢竟存又将视线投掷到了地上,但是很快,想纠正似的,他又看向了虞渔。 其实不是差不多,是一模一样,虞渔之前用的拿把伞,他几乎是回忆起了所有的细节,才在网上找了一把能同他的记忆连接起来的伞。 望着谢竟存的脸,看着他薄薄的眼皮下那清澈的、干净的眼睛,虞渔心中仿佛有猫爪在刺挠。 “难怪我总觉得很熟悉。”她的声音仅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又轻又细,她天生的嗓音便是软腔软调,如今心里泛软,所以声音便更加柔软,谢竟存听得宛若情人间亲昵的呢喃,她眼中也泛起某种温柔来,总是雾蒙蒙地、雾蒙蒙地,天生带着水光似的,谢竟存再也不敢看她了。 谢竟存低下了脑袋。 然而他不久前才缩回去的那只手,便被虞渔钻了空子,方才还在僵硬着,此刻却已经被她钻了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可以牵手。” 虞渔的手柔软、温热,她朝他扬起唇,然后身体便朝他贴了过去,她紧紧挨着他的手臂,谢竟存好像感受到了她狐狸绒围巾压上来的蓬松触感,那热源,从她的手心,从她雪白的、蓬松的狐狸绒围巾,一直传递到他的心脏和大脑,谢竟存忽然感觉记忆产生了错乱。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手,也从未分开那样。 一切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刚刚来江城的时候,唯独不同的是——虞渔剪了短发,现在应该算是长长了一些,可是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如同缎子一般的黑发是垂到腰间的。 见谢竟存好像呆在了原地,虞渔又面对面凑近了他,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他的脸滚烫。 虞渔心中的猫爪好像也还专挑柔软的地方挠。 所以她亲完了他的脸颊之后,又稍微偏移了一下,触碰到了他微微抿起的唇。 一触即离。 这一切发生只不过是转瞬的事,但是对谢竟存来说,却好像很慢很慢。 他闻到了女孩身上柑橘和蜜桃混合的某种淡淡地香,闻到了她牛奶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她发丝的某种清甜的气息,她温热的呼吸扑到他脸上的时候,让他想到很小的时候,他曾在屋檐上看到的一只猫,小时候他总被关在寂静无人的房间里的时候,只有那只猫会路过他的窗台,可是窗户被锁上了,他怎么也触及不到那只猫的脑袋,后来,他在一个下雨天,看到那只猫在他的窗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他用椅子敲碎了玻璃,猫跳了进来,蜷缩在他手心的时候,朝他吐气时,也是同样的温热。 后来那只猫不见了,被关上他的人抱了出去,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谢竟存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女孩,看向她被包裹在毛茸茸的围巾里的脸,那双乌黑的眼睛如同漂亮的宝石,谢竟存无论如何也形容不了她,他忽然感到紧张。 以前那只猫,也是雪白的。 后来它再也不见了。 这么多年,谢竟存一直避免自己去想这件事情。 可是今天,在再次见到虞渔的这一刻,谢竟存脑子里全反反复复地出现了那只猫的样子。 他很多时候已经不会再思考年幼时候的遭遇了,也没有长成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对于他的哥哥,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报复什么,也没有想过要去争取什么。 但是就在今天,谢竟存忽然觉得紧张。 如果有一天,虞渔就像那只猫一样,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谢竟存握着伞柄的手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幅度很轻微,谢竟存几乎所有的心里的活动,表现出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