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屏退他人,她单手拍过歌女肩膀,示意她赶紧离开,然后移过椅子坐上去,微微翘起腿来,单手支颐,另一只手举杯把玩: “看不出来宋贤弟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那请问,金陵王夫妇下葬的时候宋举人去抬棺了吗?金陵王走后宋举人照料后事安排下人去路了吗?” 宋念慈摇摇头:“未曾。” 林沉玉笑:“抬棺下葬,料理后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以至于碑文牌位都是我一手写就。那您做了什么呢?在家中日夜嚎痛,以至哀思?” 宋念慈面色一僵,吞吞吐吐半日,吐出来几个字:“君子论心不论迹,我诚可感天,总比某人假惺惺来的好。” “我假惺惺,我怎么个假惺惺法?” 宋念慈看向顾盼生:“那招妓淫乐,总不是君子所为!” 顾盼生捏紧衣袖,气到发颤。 他堂堂太子,被当成青楼妓女,轻贱至斯,他真的很想去扇他的脸!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林沉玉面色一正,随口编了个谎话:“桃花乃是我亲授的弟子,在我门下修学武艺,怎么到您眼里,就成了游妓呢?” “宋举人啊,仁者见仁,我心中并无淫心,倒是您张口闭口便是游妓,莫不是心中想妓口难开,眼里觑见个红布,便当成是青楼的招迎?” 林沉玉立在船头,敛起了笑容,她的面容本就有些苍白凌厉,月光照着她的脸半明半暗,愈加显得锋芒毕露。 “宋举人,你来我坐场的宴席上,讽刺我无情冷漠我都认了,但是敢对我弟子出言不逊。那这船小倒也容不下您这大神,还请您回去,给王爷致哀思吧。” 她一把饮了杯中酒,修长玉手捻着那杯慢慢倾倒,居高临下的放在宋念慈的面前倒过来,杯里一滴琼浆从他眼前滴落,没入地上再也不见。 “送客。” 送走了宋念慈,她又转头对许淳和那些名人富商粲然一笑:“没事了,我们继续喝。” * 这一喝酒喝到了深夜里,灯火阑珊时,大家各自散去。此时天上小雪飘扬,顾盼生打着伞,扶着林沉玉离开。 林沉玉有些微醺,慢悠悠的走在街头: “我前面怎么好像有两个你?那就叫左边桃花,右边那个杏花……” 月光照着她的脸蛋,苍白的两颊生出抹俏生生的红晕来,好似隔岸隐约可见的雪里梅花。她面容上的冷峻消散,莫名显得有些憨意来。 顾盼生嘴角微勾,他自有他的小心机。 林沉玉不愿意教他武功,他就趁着酒醉,半推半就间磨着她。 他垫脚在林沉玉耳边微语:“刚刚在宴会上,您说我是您徒弟,还算不算数?” 林沉玉仿佛听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摇摇头:“不要!不要!” “为什么?” “徒弟…是没良心的东西……” 林沉玉嘟囔着,表情忽然低落下去,这么多日,顾盼生从未见过林沉玉低落,她眉眼耷拉着,有些脆弱的模样。 “我不会没有良心的。” 顾盼生看着林沉玉低落模样,胸膛里不知为何涌现一股涩意来,在雪地里一步踩出一个脚印里,急切的附耳道: “无拘什么八珍玉饮,雕盘绮事,我什么都会,您是不是喜欢莲藕?回头给您炖粉藕汤,夏日里摘莲子剥给您吃,剩了的做莲花酥,秋天到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