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是分明的,我们的归宿也是。 祭品成要一千年,回天阵布成要一千年,我与你难得相见,也要一千年。 “分开一千年,那是很痛苦的,但你相不相信,我们最后一定是圆满的?”他问。 一次又一次被抛弃在时光里,所有人都忘掉的事你却一遍遍地回忆。再谈当年只求得一句淡忘,变换滚动的时间里,所有乘风的人都莫名其妙于你的不肯前进。 为什么呢?要再次接受被抛弃。 孩童,幼年玩伴。木屋,蚂蚁窝,婴儿啼哭。不知远去何方的朋友。也许早就作土的年迈邻里。荒草盖过当年的幽深屋房,门槛里堆满了无人问津的蛛网。 流水,错综复杂的桥。 新天地换了旧天地,都还没看清,转眼就要遗忘。时常更新风景的路标。 怅然,却被风吹得疾跑。 不该停滞的,一万个转念也只在一秒。 连哀伤都变得很孱弱了,望着这张他深爱的脸,明静只觉得心口好像被细细地灌溉着,像很敏感的人被一句无心之言慰籍到。 我怕吗?他这么想着。 “咯嗒——”竹简落下了案,扁雅的隶体写着字字箴言。想至三分,便够了,如同那个柔缓的拥抱。 略微闭眼,明韫冰感到梁陈的亲吻落在眉心,又落在耳根。 “我相信你。”他轻声说。 “我知道的。” 得到回答。 “我知道。”梁远情说。 作者有话说: 嗯,我们都知道。 第125章 五静言 风波不信菱枝弱 对后来的明静来说,流渡岛上的日子比马远笔下的山水画还要淡,能看见的只有一点,大片大片的空白都被蜂拥而至的时光涂上了无法看见的艳彩。 他被梁陈误打误撞从那个冰阵里挖出来以后,其实很少再去回想当时的事了。 因为那实在是太痛苦了,连久经刀割的灵魂都不想再回头看哪怕一眼。 也许是因为没有阴阳序,也许是因为被疏荡净化过,流渡岛上的日子总是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有时格外慢,有时又格外快。所以那些野史上记载的几几年,往往经不起深究。 但自从将礼天地提上日程以后,时间的流速仿佛是更快了。 至少在明韫冰的记忆里,从商定到之后入第三阶天,那段时间回忆起来,就像人海茫茫里与命定者一擦肩,那种惊心却瞬间的感觉。 飞絮和灵经常下来出谋划策,和林瑟玉、游丝几个人坐一桌子,在院子里七嘴八舌高谈阔论,这几位什么成分都有,谈婚礼,谈求雨祭,谈江左风俗,谈陕中结缘节……说着说着话题跑到十万八千里,还得定海神针勾陈把话题拽回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