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陈看了明韫冰一眼。 明韫冰的眼睛在那么明和的天光下,都是寒冰般冻人。 他那只手朝自己抓来的时候,尽管那手优美得剁下来可以当传国之宝千秋万代,但小溪心里还得不断地尖叫,脑子里疯狂地浮现这只手里蹿出条吞人大黑蛇的那一幕。 问题是他又吓得一动不动,就只好僵硬地看着那只手覆了过来,越过他肩膀上,那圆润漂亮的指甲好像凭空长了一丈,要扎进他脖子里—— 小孩猛地张大嘴巴,一声嘶哑的“啊——”还没出来,人就被拎起来,丢在了一个人怀里。 他一抬头,发现这竟然是他爹! 小溪他爹抱着孩子,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明韫冰就丢下一句“不谢”,把梁陈拉走了。 梁陈:“哎——” “下次不准把不明来路的东西往怀里揣。”明韫冰打断了他的“哎”,冷冷地叮嘱。 梁陈:“那不是东西,那是人好么。” 他打量起四周,过溪位南,如那大门一般,民舍也有一种异族的风情,来来往往的人都晒成健康的酱色,传说中的鬼婴并没有猖狂地乱爬,只在屋舍深处发出嘶哑的哭喊。 对梁陈来说,最奇怪的还是这些人先天的哑症—— 透过纵横交错的长街密排的店门可以看见,人们的交流全是打手势,除了那种婴儿呜呜咽咽的叫喊,别无他声,就像整个过溪镇都在十分投入地演出一幕惟妙惟肖的大型木偶戏,看着怪瘆人的。 梁陈想搭讪,不料他自以为风流潇洒的脸不好使了,被他喊到的人一看见他,就像五雷轰顶,避之如蛇蝎地拔腿跑了。 “……”梁陈遗憾地叹气,“早知道就不长那么帅了。” 徐晓晓佩服极了,赞美道:“不要脸。” 大雪拿马脸和徐晓晓、梁陈三个地方当跳板,吃了兴奋剂似的来回冒险,也不知道想寻个什么宝,多动症似的踢了梁陈好几脚。 梁陈袖子被这货抓破了,正想整治它一番,凌空一只手截住了大雪飒沓的身姿——把它变回了一只安静的毛球。 大雪乖巧地“喵”了一声,窝进了明韫冰怀里,化身猫吸盘。 徐晓晓不无嫉妒地朝它看了一眼,心里骂了句“脑子里装粥的圆脑袋,就你掉毛吗”,心不在焉地说:“——梁大哥,快用你的神器。” 所谓神器,是临行前,徐国师给梁陈的一个水罗盘,就在他掌心。徐国师原话是这么说的:“王爷生辰极阳,命中一劫由水而来,也遇水而开,以疏荡之水为引,可化万难。” 疏荡就是天泉,早在上古就洒的一滴不剩了,不知道徐倏从哪儿弄来了硕果仅存的半升,做成了这个“神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