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一种叫回天的术法召出来。——其实这颗种子就叫回天,但坏就坏在,当时没有时间去用回天。 因为回天和开天是一脉相承的术法,都需要时间。开天靠信物和长久积累慢慢储存念力,回天需要的是遍布三阶天的信物、一样祭品,再一个懂法的祭神。 祭神没什么可说的,自然是一呼百应,信物花时间放上也就是了。最关键的是这个祭品,说是要“至奸至恶,至善至纯,非人非鬼,非物非神”,当时上哪儿去找这么个刁钻的东西去。最后还是道德天尊想出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梁陈问。 明韫冰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横在梁陈视野里的手臂上,忽然平天的刑线一闪,密匝得几乎看不清,梁陈的脚步一停,电光石火间想起他痛不欲生的一身血,还有徐念恩说过的话…… “这种血线叫做‘岁’,在全身经脉关窍反复研磨时,可以偶尔触及到依附在骨血深处的魂元……” “只要不停地一收一放,剧痛之中,就可以将魂元的‘节’打磨出来……” “要是磨个一千年,一道的魂元说不定可以磨成七道呢。” 如果一只鬼的魂魄活生生被磨出了七道节,那它到底算什么?人?鬼?还是神? 明韫冰轻声说:“你看,你当时来我身边,就为了这个。” 梁陈像被这话在心上捅了个大窟窿似的,吸气都是痛的。他想反驳,但想不出话来。 “你知道为什么会神陨得只剩下你一个吗?又为什么从那时候到现在,不惜让诸神全陨,都要令末日迁延一千年?”明韫冰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当时天帝都知道人世将倾了,也知道该怎么救世。他派你找到我,可是没想到,你被我迷的神魂颠倒的,到最后也没有对我下手。” 因为到时候……祭神必定是他,祭品必定是他,而要做一个合格的祭品,必须要被“平天”剐足一万遍。 这才是对他们胆敢犯戒的最大惩罚。 梁陈张了张嘴:“所以你这个所谓的天刑,不是因为和他……” “不是。”明韫冰讽刺地说,“是因为我运势比较好。” 梁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他放下,掼在了雕工精湛的柱子上。冷木的香味跟潮湿一同扑过来,明韫冰抬眼看他的样子就像一个魅影重重的梦。 明韫冰的视线从他掐在自己肩上的手指逡巡到他的眉眼,那印记像要长出来,他道:“其实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从头至尾我只想把你脑子里那些无关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擦干净。” 他的眼睛里浮现出阴暗的偏执,接近病态的狂热,声音却冷的跟冰似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