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打擂、集市……凡人间烟火所有之闹声,长此以扰,可令其逐渐崩裂。” 凉珂越发热闹了。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时想容会分身,戴上面纱去集市上闲逛。——凉珂人性格耿介孤僻,不爱起哄打闹,这也是她选此地栖息的原因,但近来却像个个吃了鸡血似的,一个赛一个的嗓门大。 一会儿又是比武招亲,一会儿又是迎神赛演,一会儿旋转糖葫芦比拼,一会儿又是白菜大会,吵得不行。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自己挤的是谁,在激动万分的“我这颗菜帮子更圆!!”的嘶吼声中,时想容扑了满脸腌白菜的芳香,把白纱系带在脸上打了两圈,默默地从街巷上溜走了。 人间总有很多时想容理解不了的习俗…… 选出白菜之王又怎么了,难不成一颗能抵十颗那么饱吗?最后还不是得炖汤,再拉出来。 走过田地,她忍不住停下来。 凉珂的水田是梯形的,就像一层一层的水波,她点了瓷的几只白牛正在耕种,拉着犁艰难地翻搅,腿脚上全都是泥巴,随主人,颇有洁癖,哞哞地抗议。 水田上天空碎开,时想容“唔”了一声。 这时候山坡上长着细软的一层青草,树下有干活累了的人在休息,随口聊天,草地里长着那种一粒珍珠似的小雏菊,白色的细叶子攒成一圈。 她盘腿坐下,摘了一把这种野花,在手中无知无觉地编着东西。 这种编织很大一部分是从降真那边学来的,她跟着大神乱走九百年,虽然那时候没有魂魄,但其实能勉强“看见”他在干什么。他不管走到哪,都手极欠儿地要“雁过拔毛”,编草环编蚂蚱编小人——全天下估计就剩枯逢没被他祸害过。 时想容手艺不精,编了一个花篮子,可惜像被风吹得“鬓发蓬舥”的难民脑袋,花叶散开,但没准还能戴,她琢磨了片刻,走到一边的灌木丛里准备再找点山花当装饰。 凉珂的灌木里缠满了荆棘,毒不毒另说,反正是很痛的。——也许是随千年以前在此地出生那厉鬼的性格,反正等闲人不进去。 里头各种虫雀自得其乐,时想容进来也不逃,她皮肤被刮出很浅的白印,出手如风地把花花草草一股脑抓了,很不挑——只要不花红柳绿的就行。 这种盲抓之下,几只很小的黄羽蜂鸟也被当花采了,戳在大堆青叶里,茫然地“啾啾啾”,脑门上又飘下几朵小白花。 时想容当了半个时辰的“采花大盗”,转过一个弯时,冷不防被绊倒了。 那“摇摇欲坠”的篮子顿时欢快地散架了,把花花草草鸟鸟雀雀飞了个满天,时想容四平八稳了几百年,头一回摔成个螃蟹,满脸仇恨地爬起来准备把绊倒她的东西剁碎,却突然一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