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里的事又重演了――他像个人形杀鬼法阵。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这种东西。 朴兰亭在梁陈脑子里说:“上神,义学已毁,我事已败,我只有最后一缕魂了,向您交令。” 梁陈手里那枝梅花便应言焕发出极盛的红光,他下意识觉得不对,法自然剑瞬间应召而出,到他手心,在鬼帝的注视中梁陈如有神助般掣起剑,往那不堪再看的天幕上狠狠一劈―― 剑脱手而出,千万丈光芒大盛,几乎要把人眼灼瞎,眨眼间它拓了个长宽,回到了原身――把明韫冰护在湖中的大小,厚刃在那天幕中划出一道满月长弧,撕破了千疮百孔的云幕,所有恶鬼在这剑芒之中惊恐长号,形神俱散! 这一剑直让人想起盘古劈开混沌,那天幕如织,甫一破口,刹那所有东西都被劈开的口子往里吸,命树落叶急走,树干狂颤,终于轰然折断!根基一断,这地方肉眼可见的所有东西就势如山倒般不要命地开始碎成渣,鬼相成了破相,仙鸡惨叫成烧鸡,龙卷风里黑蛇烂绳子般甩飞,而苏视他们还没说一句话,就被粗暴地卷了进去。 家雀野猫,公子古神,似人非人,全都被这一剑送了进去。 那看不清的黑暗里,白骨如雨落,一艘骨船忽然焕发出微光,徐晓晓和其他人渐渐如鱼入网,装进船中。彡坐在舵台边,手里提着那只雪豹,两方都面色复杂。 雪豹比较蠢,嗷了一声,彡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东西,只好沉默是金。 徐晓晓呆道:“义学……毁了?师祖……死了?” 周易他们几个还算比较幸运,不仅术法未解,还没有被鬼帝看死,这会儿都死鱼一般躺着。萧林广咳道:“小师妹,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什么。” 徐晓晓扁嘴道:“可西岭没了,我还能回哪儿去呢?” 她说完,脑门就被十七掼了一下。顿时怒了:“十七!不准敲我头,长不高了!” 这一声怒斥一出,所有的记忆似乎自然而然地淌入心湖,徐晓晓又呆滞片刻,良久“啊”了一声。 “小师妹,你看开一点啦。”萧林广道:“其实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渐渐失忆,师祖在请我们来之前,也都说的很明白了,要来,就要付出代价。我也知道住在斋书台是帮他存念力的,我也知道他不是纯粹的好心啊。” 其他人默默点头。好像进了这里,众人的俗世记忆都渐渐有所回复。萧林广便说:“我以前在第二阶天过的不好,家里穷,吃不起饭,治不起病,我得了很重的病,我爹娘还总打骂我,叫我干活,我就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哭完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他们把我生下来干什么。那时候常常想,要是有一个地方让我无忧无虑地生活,什么也不用想,认识的人都美好温和,就好了。可惜在人间不能了愿,我病得要死了,病死之前,师祖就把我接过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