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指的还不是别个,正正好就是沈金说的最好的两个。 赵大和赵四今儿一早就来领活,也没进屋,只在屋外与沈烈说话。 桑萝收了手上的活计迎出去,笑着道了一声早,便问两人:“赵大叔、赵四叔,你们往后是跟着我们家吃,还是我们把每月的口粮给你们,你们自家吃?” 赵大道:“自家吃,自家吃,我们村离庄子也不远,家里都商量好了,到饭点孩子会给我们送饭来。” “行,那你们今儿回去时过来一趟,我先把这个月的口粮给你们带回去。”桑萝把不管饭的待遇给得颇厚,其实也更愿意他们自己管饭,她喜欢捣腾点儿吃食,但并不喜欢每天做一大群人的饭食,就算是平日里,大多时候也是沈宁陪着她一起做,姑嫂两个有说有笑有分担的。做饭要真成任务了,那绝对不愉快。 赵大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家里口粮够的,等干够一个月我们再领。” 桑萝倒无所谓,笑道:“那也行,端看你们方便。” 地已经锄好,桑萝给他们的第一个活计是伐树。 沈家两个山头,选其中一整个山头将成材得用的树木砍回来,一是清出来后边好种薯蓣,二则,后边盖房子修院子打家具,样样都要用木料的,现在先备上正合适。 桑萝准备领着赵大和赵四往自家山头认认地方的,沈烈却拦住她,道:“我领赵大叔和赵四叔去就行,选哪座山种薯蓣你有打算吗?” 桑萝想着自己还有养鸡和养羊的计划,这不好离得太远,便道:“选离家稍远的那座吧。” 说是离家远,其实也不远,两座山头本就是相连的。 沈烈点头,便让桑萝回屋,自取了一把斧头一把柴刀给赵大和赵四,领着两人去认地儿了。 桑萝也没闲着,回灶屋跟沈安沈宁一起关着门继续捶沈烈已经用石臼砸成絮状的纸浆,捶打一会儿,再用手撕开一下纤维,又继续捶打,如此反复。 约莫两刻钟不到,沈烈回来了,与桑萝商量着后院大概修多大,具体划哪一块。 桑萝倒没沈烈那么急,道:“等开春吧,天太冷,怕是要下雪了,而且要围后院总要先知道前院和屋子的格局,这才好动,不急这一会儿,我和阿宁还在摸索技艺,都是少量的做着,灶屋门平时锁好些就成了。” 大家住得都有点距离,除了许家的屋子条件好,家家都住得简陋得很,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串门的其实不多,就是沈金兄弟几个,农忙时饭带出来是往地头给送过去,非农忙那哥儿三个都自己做。 沈烈听她这样说,安心许多,道:“这样才好,只少量做些试验,别大量去做,眼下外头太缺纸了,你这纸和外边买的瞧着也不一样,太打眼,一时别露出去了。” 确实不一样,非一般的糙。 桑萝终于反应过来沈烈在紧张什么,眼里带了笑意,“原是因为这个?放心,我都省得的。这东西做出来也是运气使然,要想做得好且还有得钻研呢,且没有护着方子的实力前也只是自家用用。” 沈安也没忘前几年卖点酸枣糕都要改名叫个水晶脯,卖个拐枣糖也要小心选个铺子合作的,当下也道:“是该小心着些,反正州学都开办了,总要解决我们用纸问题的,能买着最好,买不着,咱们不还能用竹简吗?” 竹子漫山都是,竹简自家在家里做便是了,既然对平民也招生,自然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纸张的。 另两组编号的纸浆折腾出来,直接用火烘,当天就见到了成品,饶是如此,桑萝也不得不感慨,怪道纸贵,哪怕自己做,材料不花钱,这功夫也不少花,够折腾的,费时费力不说,地方有限,出来的成品也没多少。 她寻思难道古时候的人做纸都这么几板几板做吗?或是都有特别大的场地晾晒?也是,把着造纸技艺的豪族,自然不缺地儿。 不过想想她自己时空的宋朝,那时用纸已经颇为普及了,又觉得应该是技艺上也有改进的,不该是这样有多少个板子才能晒多少张纸的。 只是她到底没学过这东西,靠知道些关键信息,加之从织布做豆腐自己日常能接触到的东西瞎琢磨出来的一些灵感做尝试试出来能成型已经是侥幸了,再更多的,一时实是想不出来。 留好纸样做好记录也就先罢了手。 闲时往山里看看,找些轻省的活计自己做着,因为整个山头要被用来种薯蓣,除了伐树,多出来的一些灌木柴枝赵大和赵四也会砍下来捆好送到沈家屋外的柴棚里去,桑萝会把这些枝条分类,觉得可以做试验品的树皮剥下,做好编号和记录后捆好扔进山里的溪涧里浸着。 另一件她和沈宁自己能做的事,沤肥。 农家肥的堆肥打从在山谷里定居开始就一直在做的,在大兴庄落户后各家自然也有安排,当然,这些活计这么上结年一直是沈烈做,沈烈不在家时也有沈安,从来没让桑萝和沈宁沾过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