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厨可想问问,这不都被征兵征走了这么些年了吗,怎么隔着天南海北还娶着这么个媳妇了,好在看着桑萝在,管住了自己满心的八卦没有问,唤了个徒弟给沈安和沈宁两个小的装了一小碟点心,这才看货去了。 山鸡难得,比家鸡要贵许多,四只山鸡加上半背篓冬笋,于大厨给算了四百五十多文钱,头天托秦芳娘跟桑萝订的十二斤素毛肚也收下,等再称了陈大山的四只山鸡,才领着几人往前边账房那儿拿钱去。 沈安和沈宁在这边呆得熟了,就留在后厨吃东西等自家大哥大嫂。 ~ 许掌柜这个时间点大多都在,看到桑萝来了就笑着招呼了一声,见与她同行的有两个年轻的小郎君,仿佛有些眼熟,一时又记不起来几时见过,便有些疑惑,多瞧了几眼。 还是于大厨一边走一边就介绍了,说是前几年给酒楼送过野味的少年郎,许掌柜才知道为何会觉得眼熟,想来当时或许也是见过几次的。等听说其中一个是桑萝的丈夫时,许掌柜眼睛就瞪大了。 打交道这么久,他可是知道桑萝男人上了战场没回来的,都说是已经没了,不曾想时隔这么久,人竟回来了? 他待沈烈和陈大山明显热情了许多,一是知道两人一个是桑萝的丈夫,一个也是相熟的同村,二是想问问外边情况。 沈烈看桑萝和这位许掌柜交情似乎不错,猜到今儿他们几家人要买粮食应该是托他了,听许掌柜问起外边的情况,也不相瞒,顾忌着酒楼里已经有吃早食的客人了,他压低了声音摇了摇头,道:“情况很不好,已经全乱了。” 许掌柜脸上原本的笑意在听了这话后就凝固住了,神色带出几分凝重来,也知道这是敏感话题,他没再问,而是看向三人:“几位,容我做个东,雅间里坐一坐,咱们到里边细说说?” 沈烈和陈大山就都看桑萝,毕竟这里是桑萝与许掌柜最熟的。 许掌柜便与桑萝道:“桑娘子,外间不是说话的地方。” 桑萝点头:“到雅间说话吧,吃食就不用上了,不需这样外道,而且我今日过来也有事情想请许掌柜相帮。” 许掌柜现在其实也没心思吃什么,便点头:“行,那我让人上壶茶来。” 唤了小二交待了两句,引着桑萝三人往一间左右无客的雅间去了,于大厨见状忙也跟上。 酒楼里的早餐是白案点心居多,都是天不亮就备好了的,也还有旁的厨子在,这会儿他走动一下不打紧。 许掌柜见他跟来也没说什么,唯有账房先生,倒是也想听听情况,奈何他这个位置却是走不得的,只能等着一会儿再从许掌柜口中问消息了。 进到雅间,等伙计上了茶来,把门掩好了,许掌柜才道:“沈小哥,陈小哥,劳烦把外边情况与我细说说。” 沈烈也不瞒,尽可能简洁明了的把外边情况说了,最后道:“其它地方我们不清楚,就我们回来这一路,河北、河东两道已经是非常乱了,县城被攻破了屠杀抢掠的并不少见,反军破了城劫掠过就跑,朝廷拿他们也根本没辙,到了河南道一路再往咱们淮南道地界才算相对太平些。” 陈大山:“也只是相对而已,河南道那边现今藏在山里小股的盗匪也不少了,不过还不成气候。” 许掌柜听罢,沉吟片刻道:“河南道是我大乾粮仓所在,这边想必朝廷还是不容有失的,有河南道在前,咱们淮南道会相对安全许多,何况我们歙州已近江南道,应该不会乱到这边吧?” 沈烈和陈大山都沉默了,如果许掌柜看过河北河东两道的百姓有多惨,大概就不敢抱这样的希冀,河南道是大乾粮仓所在没错,但就在一河之隔的河北河东两道饿殍遍野也不见朝廷和官府肯多舍一粒米用于赈济灾民。 不用说河南道,河北河东两道两地自然也是有粮仓的,可没有上边的命令,愣是没有官员开仓放粮,百姓都活不了了,自然会反。 沈烈只能摇头:“不好说,这种事情如果能快速平定还好,不能快速平定的话,四方响应起来是很快的,还是早做些准备的好。” 许掌柜和于大厨面色都有些难看了,粮价涨的时候他们心下就不安,但一直以为只是朝廷两次加税和北方各州遭灾所致,没想到局面比他们想象的要乱得多。 许掌柜指节在桌上叩了好几下,这才抬眼看桑萝:“桑娘子是想让我帮你再买些粮食?” 听到沈烈几人带回来的消息,桑萝的来意就不难猜出了。 桑萝点头:“正是,不止是我,还有几位帮我卖豆腐的婶子家里也需要备点儿,现在粮铺限售两升,我们自己去买的话实在买不了多少,战乱的消息现在因为疫症才被封住了,不过我们既然能知道,旁的人应该也有可能知道,这种消息传起来是最快的,用不了多久县里消息恐怕就会满天飞了,到时候的粮价我们更难负担得起,这才求到您这儿来问问,看您能不能帮上忙。” 许掌柜沉吟,现在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