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愣愣的竖起来,这仿佛在无形中加深了他的五官,饱满的额头底下是高挺的鼻梁,五官轮廓立体深邃,尽管他这么立在原地不动,都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透出一股凶神恶煞的精悍气。 此时他穿着一件黑背心,黑长裤,哪怕是一身黑都压不住那蓬勃而出的健硕肌肉,若是手上再拿个斧头,整个人活脱脱就像是从香江电影警匪片跑出来的……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要害怕的,这莫非是个凶恶的绑匪,却那么像自家男人年轻的时候? 周围家徒四壁的环境,也带给她强烈的熟悉感。 更惊悚的是,下一秒,男人开口对她道:“咱俩睡过了,我娶你。”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带着三分酒气,谁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究竟喝了多少酒。 林雪霞如遭雷轰,这样的话,她曾经听过一次,她知道这是哪一天了!十二年前,这是她跟傅魏相遇的第二天早上! 她一脸惊悚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长着一双鹰目,眼神更是锐利无比,如山一般的身形带给林雪霞极致的压迫感。 林雪霞还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如何吓得不敢吱声,她甚至都不敢多看傅魏,缩在角落里小声哭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眼前这个蛮横、霸道、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爱用“我的女人”调戏她的傅魏,是她无法逃脱的噩梦。 她怕他怕的要命。 但是现在—— “啪!”林雪霞背对着他穿上衣服,起身忍疼走过去,她的脚步虚浮别扭,在他面前站定,抬手给了眼前男人一巴掌。 这一把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傅魏呆愣在了当场,他没有躲开,清脆的把掌声过后,他的俊脸上留下一个火辣辣红彤彤的巴掌印。 他、他曾经猜想过这个女人醒来后的各种反应,却没想到她竟然——这女人真辣啊! 一起身林雪霞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身体好似被从中劈开,傅魏他昨天,这个混蛋!她拢了拢腿,忍着羞意,俏脸飞红,嘴上却是毫不客气道:“我是海洋电子厂的女工,你送我回电子厂。” 话说完,林雪霞吓了一跳,她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说话竟然中气十足。 自从在黑诊所流产伤了身子,还有一段时间崩漏的症状,她气血两虚,加上劳累,一直没能养好身体,身体亏空的厉害,四肢冰凉,干不了重活。 现在浑身上下虽是疼得厉害,她却感觉自己精力充沛,只要再休息一天,她就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好。”傅魏没多吭声,闷头下楼,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借来了一辆破旧二八大杠,轮子滚动的时候,整辆车乒乒乓乓各种响动,他捏了捏前轮,没气了,他用生了锈的打气筒扑哧扑哧打满了气。 林雪霞从楼上下来,这是一栋三层的房子,占地约莫七八十平,带个小院,傅魏住在二楼,整一条街两面都是这样高高低低的两三层的村民自建房建筑,都是八十年代以来陆陆续续建成的,有的建的早,已经成十年前的老房子了,显得斑驳破败,尽管是这样的房子,在这个位置,也是很多外来打工者求而不得的“好房子”。 随着南下打工者越来越多,这种自建房也变得紧俏起来,很多村民想办法加盖,二层改三层,三层改四层,院子搭平房,恨不得把所有的空地占满,全都变成房子,好出租给外地人赚取租金。 房子挨得近,显得道路非常窄,很多栋一层都是卷帘门,有的还挂着个招牌,各式各样的店铺,有卖包子油条豆浆的,也有杂货铺,干货店……乱糟糟中又无比热闹。 走到楼底下,有收音机里的歌曲声,也有大人打骂孩子的声响,烟火味十足。 傅魏住的这栋房子外观算得上是整条街相对漂亮的几栋,外面贴了瓷砖,刷成红漆的双开大木门,两扇红漆木窗,二楼三楼的房子做了延伸出来的黑铁防盗窗。 即便被划入城区建设,仍然是个城中村,人员非常密集,有的好几家挤在一栋,没有多余的空房,有的则把家里多余的房子出租给外来打工人员,把能住人的地方都住满了。 拥挤、嘈杂、压抑。 到处都堆满了东西,实际上,像傅魏这边的家徒四壁风是极少见的。 林雪霞当初以为他是个初来南下务工的建筑工地工人,那一身腱子肉,肯定是在工地里练出来的。 傅魏之前确实在工地干工程,算是个小包工头,这一整栋房子都是他的,他前年花了十来万从一户移民出国人家手里买过来,这户人家是村里早先富裕的,卖房出国了,只留了另一栋房子。 别看他有这么一栋房子,实际上傅魏现在穷得裤兜里只能掏出八十块钱,前段时间他还在四处找人卖房,屋子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