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但我想要的你们都给不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还天下修者,一个碧海青天。” “……” “你看,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我只能自己去抢。” “我明白了,”凰凌颓然地点了点头,嘴角流下一抹鲜血,“你终究是和我们不同的人。” “你受伤了?” 凰凌语气轻描淡写:“我服毒了。” 薛宴惊叹了口气:“你竟如此果决。” “一个聪明人该认清自己何时退场,好戏不假,但那是你的大戏,能把它唱完的并不是我。”她听起来很平静,并未对薛宴惊喊打喊杀,当然,如果她打得过,一定会打,只可惜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胜算。 “……” “何况,反正你本来也要杀我的不是吗?与其死在你手里,不如我自己选择自己的死法。” “说不定我只是打算囚禁你。” “士可杀不可辱,”凰凌一指鹤铭所在的金笼,“若要我沦落到这种境地,我宁可去死。” 她这行径,堪称己所不欲尽施于人,鹤铭气得直哆嗦。 凰凌很自然地对薛宴惊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扶自己坐下:“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搅碎你元婴的仇?” “说实在的,我倒是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薛宴惊扶她坐在宝座之上,“毕竟我的前世也曾在凡间杀你不计其数次,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吧。” 凰凌正对着宝座上的血迹皱眉,闻言眉毛倒竖:“那个贱人是你?!” “原来你不知道?”薛宴惊也挺惊讶。 “……”凰凌大概是想再骂她两句,又实在没了力气。 “凰凌,”鹤铭忽然问她,“你那毒药还有吗?也给我一份吧。” “鹤铭……”薛宴惊似乎想阻止他。 “薛宴惊,我给你画图时,把我的那棵巨树所在也画了进去,”鹤铭接过凰凌抛来的玉瓶,“从我把仙界起源故事讲给你听的那一日起,我就没指望你会放过我,会放过整个仙界。就当是师兄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自己去死,你不必亲手杀死这张故人的面孔。” “……” “有些路,走偏了,就不该再走下去了。我贪生怕死几万年,如今真的要死了,却发现原来也没什么可怕的,”鹤铭一仰首,痛快地将瓶中毒药饮尽,“再见了,薛宴惊,与你相识一场,实在说不上是悲是喜。也许他年某日,你还能遇见我的转世,而他除了容颜像我,其余一切都更像你那光风霁月的小师兄。” 凰凌在一旁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想得还挺美的,就凭咱们两个干的那些畜生事,未来十辈子怕是都没法转生为人。” 鹤铭长叹一声:“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自始至终那么令人讨厌。” 凰凌笑了起来,取出一只白玉凤凰抛给薛宴惊:“你帮我抢回来的白玉凤凰,拿着吧,权作纪念,以后看到它,就想起要多杀几个人。” 好生特别的遗言。 凰凌把金笼的钥匙抛给了鹤铭,又推倒了一旁的宫灯,在宫室里放了一把火:“君王死社稷,我虽然远远算不得什么合格的君王,到底也是与我的江山社稷同生共死了。” “……” “薛宴惊,你走吧。” “好,就此别过。” 薛宴惊掠至宫室之外,回首望向两人,鹤铭走出金笼含笑望着她的方向,而凰凌在王座上用最后的力气把腰杆挺得笔直。 看着火光逐渐吞噬了他们,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两人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