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孩子, 做出来的面能吃吗? 姜重阶坐在厅内,等了将近一炷香,才等到兄妹二人回来,孟时景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放到他面前,笑道:“儿子方才尝了口,味道有些淡了,本想要洇洇再加点盐,洇洇说您就爱吃清淡的。” 姜重阶取过筷子,挑起热气腾腾的面条吃了一口才道:“不错,很符合我的口味。” 不过,他从面碗里又挑出了一大块切的不算好看的肉片,这块肉片在这堆肉丝里格外的醒目。 姜重阶抬眸看姜唯洇:“这是洇洇切的?” 姜唯洇略显尴尬,“爹爹是怎么知道的啊?” 那肉片又没写她的名讳。 姜重阶摇头一笑:“真是随你娘了,不会做还硬要来一手。” 姜唯洇委屈地看向哥哥,孟时景轻笑出声:“方才都说了那肉丝我来切,她非要趁我接水的功夫自己切了一块,险些将手都切伤了。” 听到险些受伤,姜重阶脸色一变放下筷子,问道:“伤着了?伤哪儿了?让爹爹瞧瞧?” 姜唯洇摆出自己一双安然无恙的手摇了摇,“没有哦,是哥哥说的太夸张了。” 屋内飘散着肉丝面条的香味,姜唯洇和孟时景坐在一起跟父亲聊了许久。 一碗面将要见底时,姜重阶接过孟时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笑道:“你们不必觉得内疚的,陆家是你们母亲的家,认回外祖想必渺儿也会为你们兄妹二人高兴的。” “当年的事实则你们外祖也是为了渺儿着想,爹爹呢,也的确与她不太登对,但感情的事是外力不可控的。我与渺儿相识那会,还是孟士凯最为看重的死士,为了她,我才想要脱离孟家想与她好好过日子,却没料到还是引火上身。” 孟时景也是如此,从小沦为孟志凯威胁他的工具。 “如今大仇得报,爹爹也没了遗憾。” 姜重阶如释重负地笑。 真的没有遗憾吗? 姜唯洇想问,但又不敢,怕揭开了父亲的伤疤。 她从小就知道,她的父亲一直做着那些见不得光的死士,也知晓父亲想彻底扳倒孟丞相,可直到恢复记忆后她从父亲的口中才得知,是当年哥哥的“死”,造成了她母亲常年郁郁寡欢,最终在生了她的一年后,还是捱不住病痛去世了。 父亲曾说,她母亲临终前只有两大遗憾,一是对不起长子,没有看到长子长大成人;二是没有看着幼女长成大姑娘出嫁。 她觉得她父亲说漏了一点。 母亲分明还有一个遗憾,没有与父亲白头偕老。 如今孟家的事尘埃落定,当年之仇已报,父亲也能够以真实的面貌生存了,他可以像个正常人活在光亮之下,却再也没有那个与他在光明之中携手之人。 氛围不知为何变得沉重。 姜唯洇低着脸,强忍着不敢哭出来,但她好难过好想哭。 姜重阶扫了眼她轻颤的肩膀,忽地沉声道:“不过为父目前还有更要紧的事。” 嗯? 兄妹二人抬起头看他。 姜重阶正色道:“厉尘也有二十一了,像你这般大年岁的男子哪个不是已经成家立业?” 孟时景:“……” 瞧见温润如玉的哥哥难得被噎得说不出话,姜唯洇在窃喜,还没等她多高兴一会儿。 就听姜重阶道:“洇洇,你也不小了,当初你娘嫁给我的时候可是与你一般大。” 姜唯洇:“……” 原来她爹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就是他兄妹二人的婚事? ** 这几日姜唯洇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一步宅院大门都未曾迈出去过。 她本就是懒散的性子,加上在长安人生地不熟,也没几个朋友,整日无所事事。 恢复记忆后的日子倒是比之前轻松得多,不必再担惊受怕哪天蹿出个人杀她,也不必再想方设法去讨好太子,于此,姜唯洇趴在桌上无聊的发呆。 心里有点郁闷,又不知道为何,大抵是想东宫的猫猫了。 想到哈哈自然也会想到它的主人,东宫太子。 最近殿下三天没来找她了…… 不对,谁管他来没来,她一点都不关心好吗。 姜唯洇看着面前的绣花篓子,欲哭无泪地叹气。 她爹自从不干死士那活之后,每日都很清闲,现在都开始让她绣花了。 昨晚还苦口婆心地说道:“洇洇啊,爹爹从前太忙了也没时间管你,导致你如今完全不像个姑娘家,其他的爹爹也不要求了,这花你总得会绣吧?” 她看了看自己扎了好几个洞眼的手指头,又冒出了泪花。 疼死了,根本不想学。 这时梅烦恼捧着托盘进屋说道:“姑娘,这是公子方才给您送来的新裙子,说是让您挑一套明晚进宫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