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沾满鲜血的两人,秦右平忍不住叹息:“其孝可原,何至于此!” “唉。” 人死错消,大司农即便是清楚司农府即将成为满城笑谈,可见邱临如此利索的自杀偿罪,也多了几分唏嘘和不满: “孝子无罪,反是此举,岂不是令亡父心痛,又丢下孤儿寡母再无人照顾?此行愚也!” 大司农还能感慨,而张汤的脸色则是极为难看,都将注意力放在邱临自杀是吧?就没人想想他到底是怎么把利器带进来的? 这是证实事情与女医无关,而是弟弟弑父,他接受不了才选择杀了自己,要是没证实呢?那他会杀谁?他们三个可都在这里,距离那邱临不过十步,随便有个人受伤,那延尉府可就不只是丢脸了,秦右平这个蠢货竟然还在这里感慨! 张汤什么话都不说,等着此事糊弄过去,涉及的人他都要修理一遍,让他们紧起来身上的皮,而韩盈则是平静的看着这幕,对邱临的行为没有任何触动。 在她看来,邱临本质不过是个承担不了现实的懦夫,甚至连孝子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很让人怀疑,颇有一种后世老人活着时不管不问,老人死后大操大办表演的痕迹,如今是真相被拆穿后的结果,可若是没拆穿呢? 那他可就是名利双收了,如此孝顺,不畏强权的名声,农令说不定都不用竞争了,听到的上司直接给,韩盈这边也得给补偿啊,至于会因此而死的女医,被牵连的她,和他有什么关系了呢?活该死呗。 可症方的价值极高,早就有人在市中高价求购抄阅,哪会有傻子在这么不对等的付出之后还会杀人?而且,他们闾里中被女医诊治过的也不在少数,有些还接受过孟悠的指检,其脏的程度比被呕到身上恶心无数倍,那人怎么没死? 所以,要么是邱临打着谋利的主意,要么就是他真的蠢愚固执,又没脑子到了难以言说的地步,现在死了,也当真是活该。 这些人还在感慨他罪不至死,说什么孝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韩盈看不惯,可人终究是已经死了,而且在世人眼中,他是超额偿还了代价,那她最好不要多说,当然,还可以做点事情,争取利益最大化。 医生嘛,总是要讲个仁心的。 反正有能耐的都死了,给邹乐这个普通妇人争取个好点的待遇,也是很不错的善举嘛。 这么想着,韩盈脸上也多了几分同情,她做出副迟疑的表情,又等了会儿,方才开口: “此事非邱临之过,一片孝心,奈何遇上邱鲤这等恶子,唉,人已去,无可复生,这留下的稚子又有何辜?我听说最小的才六岁,就要承丧父之痛,日后也无人教养,这……” 邱临的无辜和自杀,很好的引发了众人的同情,这个时代,没有父亲养育的孩子,运气好是为奴为仆,运气不好,就是等死,一个孝子的孩子,怎么能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大司农不知邱临的家境如何,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可以借助此事,给司农府已经乌黑的形象洗白一份,他沉吟片刻,道: “正是如此,这邱临可还有大些的子嗣?若是到了年纪,可来司农府中一试八体书录,若是能过,那便继续任父亲之职吧。” “邱临长子今年不过十六,还未到为吏的年岁。” 说是要试,可邱临的子嗣只要不是废的太离谱,那基本上是可以过的,可惜秦右平知晓邱临的家境,回答过后,面上不由得多了些遗憾: “只有他一人,也难以抚育底下的弟妹啊。” “我觉着,此罪在邱鲤一人。” 听懂秦右平潜台词,韩盈继续做起来捧哏递台阶: “邹乐不过是后宅妇人,哪里能敌得过邱鲤的鬼魅心肠?如今邱临已去,总不能再让稚子失母,张延尉,念在邱临和稚子的份上,宽恕她些吧。” 法理的本质,除了维护统治阶层的利益外,还有一点,是更好的稳固社会秩序,这里面涉及的范围极多,不过其中有个小的主攻范围,便是维持家庭的运转,古今一些法律思维一脉相承,后世都会有在需要照顾孩子的情况下,对母亲父亲的犯罪进行轻判,也是如今就有的‘传统’。 尤其是此刻又有韩盈这个‘苦主’主动请求,张汤自然松口,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