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质疑声又逐渐微弱了下去,乌杰心中冷哼,对宋石匠又问道: “人的肉是会定型的,你日夜底着脖颈,肩颈上的肌肉便时刻拉伸紧绷的状态,想要它们逐渐回去是个水磨功夫,没个把月是不够的,这快不得,毕竟肉又不是泥巴,硬快拉回去反而会伤上加伤,我看你也等不得,就再问一句,针灸和按穴位都能缓解几分,不过只是缓解,大致能让你能没那么疼,能直起来肩,你做不做?” 还有什么比能直起来肩更能反驳别人质疑! 宋石匠差点没立马答应,只是这些时日没活下来,他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而这些女医不收诊费,却是要收治费药费的!窘迫的现状让宋石匠克制住自己,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位医师,不知道这治费……” 即是义诊,定价也可以低一些,乌杰算了一下长安的物价,道:“看你可怜,就三十钱吧。” 长安物价偏高,三十钱大约是成年男性六天的饭钱,对居民来说,处于一个轻微肉痛,但需要出是肯定能出的起的状态,哪怕是捉襟见肘的宋石匠听到,也是立刻松了口气。 他忙不迭的从腰间缠着铜钱中,数出品质最好的三十枚铜钱,双手捧着给了被乌杰叫过来的小学徒手中。 既然对方想尽快恢复,乌杰也就没留手,针灸过后,按摩穴位的力度比往常大了许多,最后还给他正了正骨,宋石匠本就处于疼痛的状态,在这么一按,那可真是疼的人想惨叫。 为了去除婴鬼的污蔑,宋石匠硬是忍着不发出痛呼,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会从牙缝中挤出几声闷哼。 宋石匠在其中感觉不到,可围观的众人却是清清楚楚的看着这所有的过程,摁的那几下感觉不出什么,前面的针刺和现在好像将活人头刚才的尸骨头颅一样随意左右摆弄,实在是吓人,甚至对一些有斗殴杀人经验的来说,都要怀疑那女人在多扭一点点,宋石匠真的就得死了,可左扭右扭,甚至还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咔嚓声,可宋石匠整个人就是没事,而那女人还面色轻松的吩咐着: “我见过的、正过的骨不知多少,知道度在哪儿,所以才这么给你正,你自己回家别让别人这么动你脑袋,自己也别这么扭,不然怎么受伤似的都不知道,行了,起来活动活动看看怎么样。” 牙酸的骨骼响动终于停下,诡异的是,明明刚才被摁压扭动脖颈的时候还那么疼,可随着这部分疼痛逐渐消失,宋石匠竟然觉着自己的肩、脖比来前轻松了不少,他试探性的挺直腰背,虽然的确像医师说的那样,还是有疼痛感,但它也不像之前那样,疼的根本直不起来了! 来时的状态和此刻站直的变化相对比,即便再犹豫的中立派,此刻也坚定的相信,这就是劳作和睡眠出问题带来的病。 不然,若真是趴在肩膀上的婴鬼,那宋石匠怎么只是被摁了几下,扭了扭脖子人就好了?那要是奉上各种酒肉,点燃香,念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请来各方的鬼神驱赶,亦或者祈求这婴鬼自己离开啊! 在外人的视角里,能够直起身、缓慢但自由转动自己脖颈的宋石匠和好了没什么区别,原本还沉默的围观众人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议论纷纷: “竟然真的是病,这巫,医师真的好生厉害!” “她这么扭人脖子还没出事,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摁几下,扭几下就能好个大半?我怎么看不懂怎么回事呢!” “既然宋石匠只是病了,那说他肩上有婴鬼的觋师不就是个害人的骗子吗?!” “竖子!这狗货也骗过我大几百钱呢,得找他算账去!” “等等我,我也得找他算账!” 几个曾经和宋石匠一样,也给那觋师上供过的人,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准备找人让他将钱给吐回来,刚才还在质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身影。 宋石匠对着乌杰千恩万谢,直到她语气烦躁的开始赶人,这才转身离去,同闾里的邻居立刻围上对着他嘘寒问暖,态度热络的和之前比,简直是长了两张脸,而围观的人中,还有人好奇的突然伸出手来去摸他的后脖颈,就为了感受下有什么不同。 相较于宋石匠身边的‘热闹’,女医这边就显得更为冷清一些,宋石匠走了,第二个病人还是没来。 不过,病人没来,那些围观的人态度却有了极大的变化,虽然还在围观,但那种看稀奇和打量的眼神已然消失,而是转换成了尊敬,离的近的,见乌杰两次用一块和白石头差不多的东西洗手,将水盆中的水已经染变了颜色,还问起来忙碌的小学徒要不要帮忙打水。 看这样的情况,顾义心中放松下来,而做到开门红的乌杰脸上也多了笑意,她转过身,往车边走,边走边对顾义道: “按摩正骨太费力了,我胳膊都开始有些酸了,还好现在没人过——” 刚才还放松的顾义心中立刻拉响了警报:“你别说这句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