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 过往那记载于竹简上的虚幻文字,如今竟如此直观的现于他的面前。 他微微挥手,示意骑兵不要上前,也不出声询问,就这么看着韩盈和这些人。 怪不得陛下如此嘱咐于他,手握民心的昌亭侯,真能克制住自己,不利用这股力量为师父复仇吗?陛下让他判断只要局势稳定便不阻拦她行事,可这个局势稳定,他又要怎么才能判定呢? 卫青还在犯愁,而韩盈则看着面前沉重神色人们有了明悟,她深吸一口气,询问道: “我师父的棺椁是什么时候运回来的?” 这些人期盼着她的回来,却又不敢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连目光都不敢与她接触,好长时间,韩盈都没得到回答,直到有位乡老开口: “五日,韩代令节哀。”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当这位乡老开口后,这些人都放低了声音,小声的劝慰起她来。 声声节哀入耳,可韩盈却有些茫然,所有人都劝她不要那么伤心,可为何她却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呢? 回了他们的好意,韩盈不想再呆在这里,她选择继续往县城走。 县城的城墙上,多了几具被吊起来的尸体,身形扭曲骇人,韩盈看了一眼,也不问为何便驱马进了城内,不少人戴上了白巾,看她出现疾驰,周遭时不时传来对她的呼喊和劝她节哀声响。 她不发一言,只看着路往家里赶。 人若去世,棺椁和灵堂都不会在家中设置,而是另搭灵棚用来设置灵堂,暂时安置棺椁,再挂上丧幡,子孙穿丧服迎接前来送丧的宾客,尚傅没有后人,韩盈也不在,好在他是县令,梁奉牵头带人操办的这些,往来送吊喧的人有很多,多到韩盈已经没办法骑马进去,她下马将马绳甩给燕武,就这么穿过人群往前走。 听到韩盈过来的梁奉和于秋赶忙迎了出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韩盈站定,看着已经合实的棺椁,脑中还是恍惚,这里面躺着的,真的会是她的师父吗?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完整句子,韩盈却说的断断续续的,于秋隐约察觉到了不对,赶紧上前扶助她,却听到了微不可查的呢喃: “于秋,打开棺椁,让我看师父最后一面好不好?” 于秋心中一凌,赶紧劝道:“代令,县令尸身放了太久,还是别打开了吗吧?” 韩盈早就闻到了棺椁中传来的腐烂味道,她带过学生学习解剖,知道那会是多么面目全非的骇人景象,她不畏惧,却不能让师父成为旁人的谈资,荒唐的想法于秋可听,她却决不可以做。 “不用打开,我就是太累了……没事。” 韩盈第一次发觉解释也是这么费力的事情,尤其是与人打交道,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完全不想搭理,只道: “把无关之人都拦在外面,让去于县的人过来,我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把外面的那位卫统领也邀过来,其余人安排去休息。” 能够条理清晰吩咐的韩盈让于秋松了口气,她再看了看,确定对方没有更加异常的情况之后,便按照要求前去安排。 留下的韩盈看着还留在此处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青年,还未等她询问,对方便行礼道: “在下是齐枢之子,齐溯,前来为世叔吊喧。” 韩盈明白过来:“郡城现在如何?” “我在痒序中求学,还未有职,不得进郡府,来之前,只知郡守尚在,一直久病不愈,我父便留在府中照看。郡中一切事务,已经交由郡丞处理。” 说完父亲的情况,齐溯思索片刻,又道:“我从郡中赶过来时,见不少乡民从家田中驱离,无处可去,只能于驿道泣泪,粗略估计,能有六七千之数。” 人多耳杂,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齐溯将情况美化了不少,这样的话韩盈过往也听过,话在耳边自动翻译起来: 郡守梁奉病到现在还没死,带着齐枢被软禁,掌权的目前是郡丞,现在已经开始和既得利益者一起瓜分民田,至少瓜分了六千多亩的土地,而这还只是个开头。 这话不只是韩盈听懂,进来的卫青也听懂了,他微微皱眉,将目光投向了韩盈,想看她怎么处理。 但,韩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便不再询问齐溯,而是对过来的梁奉询问: “宛安这几日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