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侯该抠门的时候向来是抠得下去的。 医属现在越扩越大,围墙没有跟着建上,庆侯也不知道要从门诊处询问,直接就走到了之前寄生虫患者到来时新扩的屋舍前,周围人不多,护理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来不及搭理他,还有几个明显是身患重病的病人在晒着太阳,庆侯心下了然,自己应该被女医们当成了医属里的病人。 他环顾四周再看看,发现同样穿着绫罗绸缎病人还真不少,体型胖的也有一两个,这正好不用多解释自己的身份,再往不远处望去,嘿,几个女医正围坐在一起聊天呢! 庆侯有意询问,便向她们那边走去,还未靠近,就听到其中一个圆脸女医提到了他的名字。 “阿沐,你看医曹最近新写的病例了吗?就庆侯那个富贵病,得了之后什么好东西都不能吃了,也太惨了吧?” “是挺惨的,说起来这个。我就觉着,人一辈子能享的福,能吃的好都是有定数的,若是不克制,前半辈子享完了,那后半辈子就得还回去,这可是真遭罪呀。” 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还是这个论调,庆侯的心情显然不算多么美妙,他眼中一冷,正当他想要上前打断时,一个年长的女医开口制止道: “你们两个讲什么巫觋才会说的命数?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医生?庆侯那是在战场九死一生得来的富贵,受的苦比享过的福还要多,若真按你们说的命数来算,这点福气可不够,更不要说其他武卒了,庆侯可算不上富贵病,要我看,他这完全是人都会有的‘职业病’。” 有人替自己斥责,庆侯的心情缓和下来,可脑海中随即升起了更大的疑问。 职业病?这又是什么东西? “要我说,就是得让她们这些护理少和来的病人搭话,咱们医属可没人教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未等庆侯询问,旁边方脸的女医也瞪了眼那两个小女医,随后又对着年长女医开口道: “不过周幺,既然庆侯还在他的职业环境内,那这个病就算是表象治好了,回去后还得再犯,到时候肯定会比现在更严重。” 年长女医摊了摊手,做出来一副无奈的模样: “没办法,像庆侯这样的武将,带兵打仗是他们的责任,而战场,——两军交战,一打打个一天,或者说今天打完收整一下,吃几口饭立马又要奔走数天,乃至数十天,都是很常见的事情,这对人的消耗太大,更不要说武将还需要排兵布阵,指挥士卒,没点儿肥膘撑着,几天下来就得瘦成人干,那还打个鬼仗?所以只能在平日里多吃,养个将军肚出来,好应对战时的快速消耗嘛。” “可这样不健康的饮食代价……”方脸女医微微皱眉,随即又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严重吧,大多数武将往往会在富贵病出现之前因为其他病症去世,两者伤害取其轻,还是吃的胖点儿更好,就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富贵病也和体质有关系,庆猴今年不过四十有七就已经这么严重,应该是他的身体对重油饮食适应力偏差,那他后代要是遗传这样的体质……哎对了,医曹说的那个遗传可能性周幺你还记得吗?” 等等,什么遗传? 难道说我孙子也会和我得上同样的病不成? 偷听的庆侯心里面顿时升起了惊涛骇浪,他自己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怎么能让孙子再受一回? “那个没有实例比对,医曹说只是作为诊治时的参考,当大概的可能就好了。”“那就是能有个六七成喽?”方脸女医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脸上又露出来愁苦的表情: “庆侯这一家还真是难搞哦,以后指不定还得找我们治,这病又治不好,可真是头疼,就没有提前预防的手段了?” 对,预防手段是什么? 庆侯屏住呼吸,他不敢上前惊动这几个女医,生怕对方察觉出来什么,直接闭口不谈,又发觉自己这样傻愣愣的站着极为可疑,左右看了眼,也不心疼那价值千钱的衣服,直接在廊边角上一坐,竖起耳朵使劲儿偷听。 “让他们不用带兵不就行了?”周幺说完,庆侯就僵在原地,像是被耍了似的。 同样如此的还有方脸女医,看对方僵在原地,周幺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说这么多话,肯定是医曹给你留的医人作业你想不出来,到我这儿套答案来了!” 方脸女医脸上多了些许被拆穿后的尴尬,但尴尬很快消失,她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央求起来: “被你猜中了,这题我真答不出来,你说下答案让我参考呗?” “你——算了。”周幺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道: “像这种治人题,一般来说有三个答题维度,针对个人,行业,以及矛盾本身,针对个人,那就是提供资金或者技术支持,让对方远离本行业,当然这个我不推荐,医曹那边肯定会被骂的,毕竟实际上并没有解决问题。 所以第二个,调整行业,这个是现阶段最可行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