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敬宗开口,华阳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我随军吃苦,可该吃的苦我都已经吃过了,早已习惯,我留下来,将来平叛胜利,我还能分一份功劳赚份荣耀,这会儿和谈败了就走,灰溜溜的,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陈敬宗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就为了一份荣耀,你连战场上的危险都不顾了?” 华阳看他一眼,笑了笑:“不光是为了荣耀,出发前不是跟你说了,我随军,也是因为担心你,必须亲眼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才放心。” 陈敬宗能信才怪,无非是她坚持要去,不想与他争执,便拿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甜言蜜语敷衍他。 他气得在堂屋里转了几个圈,突然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吴润:“她没经历过战场危险,胆大妄为,你就不劝劝?” 吴润垂眸,嘴角浮现笑意:“公主待驸马一片情深,奴婢自知阻拦不了,又何必多言。” 陈敬宗:…… 主仆俩一起给他灌迷魂汤是吧? “你们先退下,我有话单独与公主说。” 烦躁过后,陈敬宗突然道。 吴润看向公主,见公主点头,便带着朝云、朝月出去了。 陈敬宗关上门,转身,一直来到华阳面前。 华阳闻到他一身的血气与汗味儿,甚至还有灰土的气息,乱七八糟地混合在一起。 她拿帕子捂住口鼻,仰头瞪他。 陈敬宗忽地抓起她的双肩,轻而易举地将人提了起来。 华阳惊得手里的帕子都掉了,努力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让他盔甲上的血污弄脏自己白色的衣裙。 “你做什么?”她生气地问。 陈敬宗看着她白白嫩嫩牡丹花似的脸,喉头一滚,哑声道:“你为了我,连外面的危险都不怕,还怕这一点脏?” 华阳:“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陈敬宗:“我不管,你只说回不回京,你不回,我会被你的一片情深感动,我一感动,就会忍不住亲你。” 说着,他渐渐靠近华阳的脸。 华阳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 陈敬宗直接将人勒入怀中,紧紧束缚她的双臂:“再问你最后一次,回不回?” 华阳已经顾不得身上的裙子了,对上他威胁的眼,再看看他灰扑扑的脸,华阳咬咬牙,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你想亲就亲吧,总之我不会回去。” 陈敬宗:…… 他真想亲,却也真的怕她会吐,以后再也不肯给他。 这一仗,陈敬宗彻彻底底地败在了她手里。 既然说服不了她,陈敬宗只好在县城多耽搁了一会儿,等华阳带着朝云、朝月坐上马车,陈敬宗再骑马跟在旁边,陪着她一起朝大军驻扎的方向走去。 才是午后不久,烈日暴晒,地上的野草都蔫蔫的。 脸上又有汗水淌下来,陈敬宗也懒得去抹,只朝她的车窗看去。 娇气无比的公主,突然不怕吃苦也要随军,陈敬宗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是有些奇怪本事的,仿佛能未卜先知,当然不是什么事都如此,譬如她若早能未卜先知他是什么人,当初就不会答应太后的指婚。 陈敬宗只能根据先前的经验,猜测这次平叛肯定会发生一桩大事,一桩她不惜委屈自己也要改变的大事。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