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心一紧,眼看天要黑了,她也顾不得关心驸马爷的脚伤如何,赶紧出去安排小厮跑腿。 陈敬宗饭吃到一半,孙氏亲自过来了,毕竟四宜堂这边有小厮跑出去请郎中,门房肯定要报给老爷老夫人。 陈敬宗去前院见的母亲。 孙氏忧心道:“莫不是公主病了?” 陈敬宗指指自己左脚:“是我,刚刚下马时好像扭了脚,一直隐隐作痛。” 孙氏听了,先松了一大口气。 陈敬宗:…… 虽然他是装的,可母亲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好歹他也是亲儿子! 孙氏当然也关心儿子,只是儿子高高大大的,刚刚走过来的样子也不像扭得多严重,她着急才怪。 问了两句,孙氏走了。 陈廷鉴负手站在春和堂的院子里,听妻子解释完毕,他也是差不多的神情,夫妻俩一起进去歇息。 都进被窝了,孙氏才犹豫道:“要不再等会儿,听听郎中怎么说?” 陈廷鉴胸有成竹:“他练了这么多年的武,下马能扭多严重,敷点跌打散差不多就好了。” . 四宜堂,王老先生带着药童过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陈敬宗先把刚刚搓红的脚踝露出来,让王老先生查看。 王老先生摸了摸、问了问,没看出任何问题,但还是开了一副跌打散。 陈敬宗客气道:“既然已经劳烦您老跑这一趟了,不如您也给公主把把脉,这个月又做了三次噩梦,只是公主怕皇上娘娘担心,暂且不想声张。” 王老先生心里一咯噔。 三月里公主梦魇之症久病不愈,皇上把他们这些民间名医也宣进了宫,王老先生那时也是替公主号过脉的,金贵无双的公主,竟然又犯了旧病? “那老夫先替公主号号脉吧。” 陈敬宗颔首,引着他进了内室。 拔步床内有两重纱幔,朝云、朝月早已准备完毕,一个跪坐在床头防止公主醒来乱动,一个跪在内侧的纱幔外,照看着公主伸出来的右手手臂。 王老郎中不敢乱看,低着头走进来,跪下替公主号脉。 号脉不需要多长的功夫,回到堂屋后,王老郎中对陈敬宗道:“公主脉象从容和缓,只略显虚浮,依老夫看是没有大碍的,若能保证充足的睡眠,一两日便能恢复如常。驸马若信得过老夫,暂且就别让公主服药了,再观察几日试试。” 陈敬宗道好,客客气气地将人送了出去。 等他躺到华阳身边,听着她规律绵长的呼吸,既希望她能酣睡一整晚,又怕她半夜惊醒。 这一次,换成陈敬宗没有睡踏实,隔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观察她。 华阳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时意外地发现陈敬宗竟然还在。 “你怎么没去卫所?”她疑惑地问。 陈敬宗靠近一些,盯着她的眼睛看。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残留着一丝睡意,却干干静静黑白分明,没有任何血丝。 华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陈敬宗见她气色红润,眼里也很有精神,总算彻底相信了王老先生的话。 早已洗漱完毕的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这时四个大丫鬟才有机会将昨晚的事告诉公主。 朝云笑嘻嘻的:“驸马担心您病了,装自己脚痛也要请郎中来呢。” 华阳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可见她昨晚睡得到底有多香! 等她吃过早饭,孙氏来了,还是想确认一下公主是否安然无恙,然后孙氏就见到了一个明艳如牡丹花开的公主。 傍晚陈敬宗回府,遇到了掐准时间来门口附近溜达的母亲。 孙氏看向他的脚:“还疼吗?” 陈敬宗面露笑意:“早上就没事了。” 孙氏满意地离去。 陈敬宗回了四宜堂,再见华阳,发现她穿了一件莲青色的褙子,里面是件更淡的抹胸,水灵灵的,仿佛一朵出水芙蓉,看得人暑气顿消。 今晚厨房预备的晚膳也很丰盛可口,还有一盘新洗过的带着水珠的大红荔枝。 “这是父皇今天刚赏赐下来的。”华阳靠着缎面的垫枕,看眼荔枝道。 陈敬宗对荔枝没什么兴趣,只盯着她看:“你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 华阳:“昨晚做了一个好梦。” 陈敬宗:“什么好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