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帝笑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阁老之功众卿有目共睹,不必再推辞。” 其他大臣们立即给皇上捧场,齐声劝陈廷鉴收下。 陈廷鉴无奈,只得叩首谢恩。 景顺帝并没有直接把赏银交给陈廷鉴,而是专门派了一位公公,大张旗鼓地将赏赐送到陈府去,如此才能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陈廷鉴立了功劳,让陈廷鉴的家人都亲自感沐圣恩。 圣旨一到,陈府各院的主子们都赶紧来正院领旨。 华阳这个公主也跪在了婆母身边。 宣旨的是小马公公,除了赏银一万两,景顺帝还赐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各两箱,此乃嘉奖陈廷鉴的家眷。 众人叩谢隆恩。 小马公公领了赏钱,再凑到华阳身边说说话,然后就告辞了。 他一走,陈家院子里的气氛也放松下来,罗玉燕笑眯眯地对孙氏道:“娘,我去外面做客时经常听其他官夫人夸赞父亲的考成法,那时我其实不太明白,如今皇上都赏赐父亲了,可见父亲的新法是真的厉害呢!” 俞秀说不来这种场面话,但她也知道公爹首辅当得好,亦引以为傲、容光满面。 孙氏看向华阳:“什么新法不新法的,我见识有些,也一直没弄明白,公主可懂?” 华阳自然懂,上辈子公爹的新法虽然才推行了四年,国库盈余的银子却一年比一年多,第四年更是高达四百万两! 而且公爹的新法并不仅仅是“考成法”,还有其他几项重要改革,只可惜公爹病逝,各项改革尚未来得及深度推行,曾经的反对派官员们便蜂拥而上,借着弟弟给公爹定罪的机会,要求废除公爹的一系列改革,恢复旧制! 华阳不在乎官员们之间的恩怨,她只知道公爹的改革让朝廷有银子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了,那公爹就是好官,反对公爹的都居心叵测! 此时孙氏、罗玉燕、俞秀甚至孩子们都在望着华阳,华阳就用通俗易懂的方式给大家讲解了一番。 孙氏佩服道:“公主真是聪慧,老头子给我说过几遍,我都没听懂。” 华阳信这话才怪,婆母睿智地很,故意奉承她罢了。 接完旨意,众人高兴过后也就散了。 华阳回到四宜堂没多久,孙氏那边叫丫鬟送来一匣子白银、一匣子首饰、一匣子胭脂,以及数匹蜀锦。 蜀锦名贵,便是景顺帝今日赏赐的两箱绫罗也绝非全都是蜀锦,华阳想,婆母大概把所有蜀锦都挑出来给她了。 华阳选出一匹桃红色的,吩咐朝岚道:“把这匹送去公主府,让吴润照着大小姐、二小姐的尺寸做两件褙子,剩下的料子也都给她们做些小物件。” 婉宜她很喜欢,婉清的小嘴巴也越来越甜了,粉雕玉琢一般。 朝云笑着道:“两位小姐真有福气,能得公主如此喜爱。” 朝月:“那也是因为驸马讨了公主的欢心,咱们公主才对两位小姐爱屋及乌。” 华阳:…… 因为陈敬宗曾经的口没遮拦,她现在都有点听不得“爱屋及乌”了! . 毕竟马上就放年假了,今晚陈敬宗回来的很早,夕阳犹在。 他照旧在前面擦拭一番,换了常服再过来。 华阳在与朝露对弈。 收到驸马爷的眼色,再看看只管观察棋盘的公主,朝露识趣地退下。 陈敬宗盘腿坐到朝露刚刚的位置,随意看眼棋盘,放下一子。 他的手伸过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却又不是瘦骨嶙峋。 华阳看过他的手,余光注意到他的袖口,深青色绣云纹的杭绸料子,已经半旧了。 陈府养了四个绣娘,像陈敬宗三兄弟,每季可得两身寻常的绸袍、两身细布袍子,对于首辅家的公子,这用度可谓非常简朴。 陈敬宗在卫所当差,常穿官袍,进宫则在官袍、驸马公服之间更换,剩下也就是回到家里需要换上常服,可绸缎都是娇气的,容易破损、显旧。 “今日父皇发了赏赐过来,你知道吧?”华阳一边下棋一边与他说话。 陈敬宗看她一眼,问:“你是想再在我面前夸顿老头子?” 今早朝会上,他已经听景顺帝狠狠夸一顿了! 华阳瞪他,垂眸道:“母亲从赏赐里面挑了几匹蜀锦给咱们,我看里面有两匹男用的,正好要过年了,给你做两件袍子,如何?” 陈敬宗:“别,我这种粗人,穿不来那么娇气的缎子,还不如都做成褥面。” 华阳已经懒得瞪他了,淡淡道:“不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