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没有罚俸扣俸的情况下。 当然,他做驸马还有一份俸禄, 不过那份俸禄他都交给华阳掌管了,而他也不屑去找华阳要银子花。 无论如何, 四百两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这银子真是项宝山、王飞虎、林彦、卢达凑起来送的,说明他们分别拿出了一年左右的俸禄来孝敬他。 若陈敬宗贪财,这会儿他一定很高兴。 可陈敬宗从小到大只贪两样,一样是美酒, 恨不得顿顿都喝两口, 一样正在宁园养尊处优, 恨不得夜夜都睡上几回。 笑了笑, 陈敬宗将信封合好,收进怀里。 等他走出房间, 在卫所里巡视时遇见项宝山等人, 陈敬宗或是笑着对个眼色, 或是闲聊几句,绝口没提“心意”的事。 卢达根本不知道银子这一茬, 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项、王、林三人找机会碰了头。 王飞虎急着问:“银子送出去了吗?” 项宝山笑着颔首。 王飞虎松了口气, 旋即又有点瞧不起陈敬宗的样子:“原来他好的是银子。” 他是银子美人权势都贪,却也知道有些人只贪一两样,遇到不感兴趣的, 哪怕别人都当成香饽饽, 对方也不在意。 林彦思忖道:“还是再观察一段时日, 才能确定他跟咱们是不是一路人。” 项宝山:“对, 再看看。” 外面, 陈敬宗带着富贵漫无目的般四处走动。 卫所里面一共有五千六百个士兵,其中两千个战兵,一年到头都要习武操练,其余的叫做屯兵,负责耕种朝廷拨给卫所的军田,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再到兵营操练,如此以兵养兵,减轻朝廷的负担。 但这都是太祖时定下的规矩,太祖都死了两百多年了,规矩也从来都是死的。如今,各地的卫所有的或许还在严格按照规矩行事,大多数卫所的管理却都出现了漏洞。要么是军田、军饷被当地将领、官员侵占,要么是士兵们被高官们当成普通劳力使唤去干私活,凡是手里有点权的人都忙着中饱私囊,受苦的是底层的士兵们,据说有很多士兵会因为上面克扣军饷兼奴役苛待而做了逃兵。 越是离京城远的地方,这种情况就越严重。 陈敬宗视线所过之处,士兵们或是有气无力地在假装操练,或是干脆坐在地上休息。 陈敬宗观察他们,士兵们也在观察他,悄声议论着。 “这就是新来的指挥佥事,皇帝爷的女婿?” “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小白脸,女人都喜欢这样的,中看不中用。” “不对,他是陈阁老家的公子,陈阁老也是咱们陵州人,还是我们石桥镇的,去年镇上发水,陈阁老亲自带着我们镇上的百姓避灾,事后还从家里拿了粮食出来给几户灾民。” “哼,都是做样子,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好的,没发达的时候个个看贪官不顺眼,等自己上去了,贪得比谁都多!” 有人声音大,有人声音小。 富贵听到几句,气得就要撸袖子。 陈敬宗按住他,往士兵们居住的兵营去了,这一去不得了,竟然发现有士兵还在被窝里睡觉! 陈敬宗忽然体会到了当年他故意睡懒觉,老头子气急败坏的心情。 如此军风,真到了朝廷要调兵打仗的时候,这些兵派到前线也只会白白送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