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打起仗来,主炮辅炮相合,能把这一片海扫个天花乱坠。” “可惜啊可惜,太爷爷一门炮也不让带,咱们这回出海只能拿火铳轰轰鱼了,那玩意没瞄具,射不了多远。” 唐荼荼不分人的夸:“这也很厉害了!” 晏少昰略略转头,赏给旁边一个眼神,慢腾腾吐字:“公孙兄倒懂得不少,未堕了将门威风,不错。” “义山兄弟过奖过奖!”这么轻描淡写一句夸奖,公孙景逸接得受宠若惊,竟鬼使神差地骄傲自豪起来。 骄傲完了,又有点摸不着头脑。往常他爹、他爷爷,甚至他家老祖宗夸他一句两句,都没让他这么得意过。 ——嗐,真丫的邪门。 第296章 公孙景逸抚抚衣褶,又几步跟上去。 “不怕二哥笑话,乡里乡间都称呼我家叫‘龙王庙’,为嘛呢?因为从太爷爷那辈儿到我父亲那辈儿,我家连着三辈人,不是管河的就是管海的,再有就是管水兵的,祖宗叔伯似八渠龙王,常年飘在水上巡航。” “我打小耳濡目染,也学下不少东西。” 晏少昰又赏了他一个眼神,这一眼,就要意味深长些。 ——阖家百口,满门做官,这公孙倒讲得稀松平常,好似敞开家里的后花园让外人瞧了瞧景儿。 况,这小子滑头,专挑自己豪气的家世,与他这“小官之家”出身的“大舅哥”讲。 晏少昰微微一笑,把每一句听得透透的。 “二哥尝尝,这是刚从冰窖拿出来的雪酥山,好吃吧?可惜只有今夜能吃着了,船上的冰存不到明天。” “二哥饿不饿?我这就吩咐他们备膳。” 成鹊、瑞方几人上船时,见着的就是这幅光景,各个稀奇得不得了,谁见过这小祖宗抬举别人?全寻了近处坐下,嗑着瓜子喝茶看戏。 日潮月汐,每一天涨潮落潮的时间都是变化的。而海上行船的动力一为风力,二为水力,最末才是人力,顺风顺水出海是最省力的。 按潮汐算,这一日恰恰是大潮、活汛,再加上入夜后陆地散热快,气压大,风从陆地向海吹,所以天黑后出海比白天更顺畅。 他们慢腾腾地吃完饭,等船上的物资与客人也清点完全时,黄昏已至,红霞洒了半边天。 “起锚——!” “升帆——!” 最后是一声壮阔的:“开船——!” 出行鼓壮阔,码头上的驳板、渔船、艨艟、楼船,还有脚下的巨轮,全扬起了帆。巨轮左右又有几十条粮船、水船、战船随行护航,整个领港的大船小船结成陆,望一眼层层叠叠,只见船不见水。 混合舰队配上精锐海师,这行走的海上堡垒呈雁行阵,钻开天地,浩浩荡荡地朝海深处游去。 那一刹那仿佛穿江过海,上溯到五千年前的竹筏,后可至科技时代的巨型航母,几千年的航海史载着她浅浅望了一轮。 唐荼荼站在最高层,张开手臂,被迎面的海风刮得脸皮乱抖,也舍不得下楼去,直想仰天把“壮哉我华夏”吼一万遍。 至于那些雕梁画壁的楼船,撑死了二十米长,在内河上看还像个模样,站这巨轮上低头俯视,全成了不起眼的虾米。在国家和军队的力量面前,巨富也如沧海一粟。 离开海岸后,浪头渐渐大了,云帆被风刮打得哗啦啦作响。 艉楼上站不稳了,唐荼荼左摇右晃,撑不住才坐下,舱室里的官兵扭头瞧见她,笑说:“姑娘可别晕在这儿,回头县老爷着我们恼。” 公孙景逸站在底下吆喝:“茶花儿,风浪大,咱们下船舱里去玩啊。” 晏少昰平静无波看他一眼,踩着台阶攀高两步,朝唐荼荼伸出手,话在嘴边盘桓一瞬,他开口说:“晓晓,慢点下来。” 唐荼荼愣了下,这窄窄一条小梯确实站不稳,抓住他的手下了艉楼。 “晕不晕?”晏少昰又问。 唐荼荼摇头:“有点晕,但还能忍。” 公孙景逸乐得不行:“别人都在下边听戏,你搁甲板上吹风?这天都要黑了,哪有什么景儿啊?张嘴就能吃着咸盐味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