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生出大漠独有的浪漫。 可浪漫当头,唐荼荼还是控制不住地蹦了蹦眼皮。 “二哥……你把虫子老窝端了带回来养啊?” 她满脑袋的“外来有害生物入侵”,看着身畔这些闪着荧光状似无害的小蝶蝶,唐荼荼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在二殿下遗憾道:“这东西寿命极短,活不过半月,探子们把虫窝装了两辆马车,回京路上便死了一半。” 边关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这蝴蝶姑且算一样,带回来给她瞧个稀罕。 唐荼荼把心揣回肚子里,半蹲下,隔着一帘纱看蝴蝶,被四合的虫鸣声激起醉意来,又转头去看他,看着看着笑起来。 是咬着嘴唇忍笑的笑法,左边脸颊快要笑出个酒窝来了,眼睛倍儿亮。 她一出接一出的,晏少昰被她盯得脸热:“怎么?” 唐荼荼:“二哥,这么一细看,你看起来好像老了一点。你这里,这里——”她连着比划了好几个地方,笑得眼睛都成了弯钩月:“额心都有细纹了,皮肤也糙了,边关风沙大是不是?你怎么连护肤霜都不搽啊。” 老了…… 皮肤糙了…… 额头有细纹了…… 晏少昰脸上的笑塌下来,不温不热呵了声。 ——没良心的东西。 背离她的那只手,却忍不住抚上自己下巴颏摸了摸。 大漠里的兵,二十岁长得像四十。不论将军还是小兵,没仗打的时候,省下来的钱宁肯进城去妓馆私寮祸祸,也不会涂脂抹膏捯饬自己的糙脸。 二殿下在京城时还是个讲究人,久居军营,不免被熏染出了坏习惯,忙起来五天不洗澡、半月不修面是常事。 他顶着唐荼荼笑盈盈的目光,硬是对自己生出了嫌弃,遂隐晦地朝树上使了个眼色,影卫便“懂”了——殿下这是让他们赶紧找御医调制润肤膏的意思,殿下要养脸了。 唐荼荼也领悟着七分,咬着那点笑细细端详起他,从额头看到下巴颏,从下巴颏看到领口的玉角扣。 他又长高了半乍,肩膀愈宽,背很直,胸前劲实的肌肉撑紧衣襟,这一身硬骨挤走了最后一点少年稚气,有了顶天立地的模样了。 他走在旁边,分明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仍有源源不断的热意朝着她腾腾冲冲地涌过来,年轻的身体像一团火。 大概是嫌热,袖口稍稍卷上去一截,掌背走着清晰的脉络。 唐荼荼戳戳他小臂,“二哥长肌肉了吧?是不是力气也变大了?” 她伸出一只手,瞳仁因为好奇变得贼亮,特高兴的样儿:“你以前掰手腕掰不过我,来来来,咱们再试试。” ……不是,哪有大老爷们跟心上的姑娘比这个的? 满园提着麻袋举着蒲扇、呼啦啦扇蝴蝶的影卫都默了默,心说主子不能这么蠢吧? 晏少昰垂眸瞧她一眼,笑了:“你站好。” 唐荼荼纳闷:“做什么呀?” 那声低笑越过了“挚友”的社交尺线,连着呼吸落在她耳边。 “带你踏风。” 唐荼荼右边肩头一热,那条结实的手臂绕过她的背,收紧,往怀中带,合成了一个拥抱。 脚下破空之时,万千虫鸣似仰着头齐齐鸣了一声,又被灌耳的风扯成条缕。 唐荼荼在一刹那的惊诧之后,开心大叫起来:“——芜湖!起飞喽!” “二哥你力气真的大了!” “天纱!要撞天纱了!” 她在他耳边滋儿哇啦地叫,比夏蝉更吵,嗓门大得炸耳朵。晏少昰偏头避了避,避不开,也随她大笑起来。 他以前也抓着她这么飞过,只是那时飞得吃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