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不知道有多少,只见四面八方全是晃动的黑影,丛林中窸窣的响动越来越近,和着一浪一浪的草影朝他们冲来! “狼群来啦!先躲避!” “在左边,随我杀过去!” 一群小兵方寸大乱,袁焕的马也被惊得四蹄乱踏,瞬息工夫,百来人的队伍就被打散了。 “起码三四十头狼,主将快下令撤啊!” 袁焕骂了声,当机立断:“全军后撤!” 他们人多,杀狼未必杀不完,可人折在这里,此战就必输了。 道儿就这么宽,一跑起来全乱了方向,东头的草影越追越近,三十多个小兵跑离了主路,朝着西路退去了。 在那地方坐了半个时辰的陆明睿,总算埋伏着了人,施施然站起来:“放箭。” 狼嚎声悠长,回音在林地中荡开很远,城墙上的老将军们都能听着,以为当真是遇上了狼群,戴上望远镜才看出端倪来。 那是屁的狼! 分明是十几个小兵,在腰上绑了条麻绳弓着腰疾奔,长长的绳子上拴了一大串枝条,形似扫帚甩尾,拖拽着朝前跑的过程中,树枝荡得草丛乱晃,晃出一片与狼一般高的黑影。 又因桉树林顶冠太密,从树梢漏下来的丁点阳光不足以看清林中实情,一时间袁焕的兵全跟着跑。 城头的老将军都抚胸叹了声。 诱敌好歹还得用小股游兵去诱呢,萧小军师竟连一个兵都舍不得放出去,竟用这歪招,将一手草木皆兵玩到了家! “这群杂碎!”袁焕啐了一口,大感今儿黄道不吉,连山里的畜生都帮着他们。 而那头,五个兵偷悄悄地兜了个圈,跑回去邀功了。 江凛微微一笑:“叫得不错,打哪儿学来的口技?” 几个小兵汗淌了一脸,年纪都不大,经不住夸,一听上官夸奖,不是脸红得成了锯嘴葫芦,就是喋喋不休。 “嗐,这有什么难的?打小就跟着我爹上山,听着狼嚎哄睡的。” 江凛:“嘘。噤声,人来了。” 林中没听着一个哨卫长啸传音,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打哪儿知道的。 江凛无声叹了口气:“树顶的鸟飞起来了。” 众人这才留意到树冠顶上的鸟群,飞起了一片,只是西头打打杀杀的动静太大,城墙上又有战鼓声作奏,他们没留意到。林中攀在高处的哨卫都没吱声,必定是被袁焕的人清干净了。 “主将,咱们怎么打?” 江凛:“怎么打都行,由你们。” 一群小都头以为这是主将对他们的信任,都戴起了头盔,压抑着兴奋,领着各营小兵静悄悄地往前压。 还是旁边的副尉机智地道了句:“我等自然是听主将吩咐!” 刚走出几步的小都头们忙停下,想起来听主将的令了。 江凛无可无不可地一点头:“他们西路丢了三十人。东路山坳地形复杂,袁焕顾忌咱们设伏,东路领的兵必定是弓手多。所以主道剩下的这百二十人中,弓手至多三四十个,跟咱们差不多,何必上前去跟他们消耗?” 一群小都头恍然:“您意思是,咱们还是埋伏在此处?” 江凛往图上前方半里处做了个标记,“用火棉,太阳落在哪儿,你们就在那处设伏。临近正午气温回升,阳光投下的地方草木露水散尽,一点就着。” 一群都头恍然:“您说的是,还是火攻妙啊!”忙不迭赶往伏击点了。 袁焕重新整了队,估算着东路另一半人马的速度,那头一直没动静,那就是没打起来,他自个儿领着兵继续向前推。 正此时,上百支箭矢穿风而过! 尽管前一秒还记得自己是在演习中,可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