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来,等过上几年,行宫里的陈设旧了,一翻新又是大工程。” 晏少昰:“就这两年,一定能成行。回头转告你爹,仔细行事,别卷进地方争斗里。” 唐荼荼斜过脑袋,明眸皓齿一笑:“二哥去我家坐坐,自己跟他讲呀,我一个闺女跟我爹说官场的事,得把他吓出个好歹来。” 倒也是。 只是,他跳过无数次唐家的院墙,在许多个夜里跟她碰过面,还是头回收到“你来我家坐坐”的邀请。 遗憾的是,“我此行行程机密,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再留一日就要回边关。” 唐荼荼不问什么要事,什么机密,她得寸进尺只抓关键词:“噢,这趟就是专程来看我的呗?” 她二哥噎了噎,默默看雪不吭声了。 唐荼荼两颗门牙咬住下唇,才没笑得太猖狂。 楼下一桌好酒客喝得烂醉,酒气弥漫,掌柜困顿地打着哈欠,看见贵客下楼,利索地打包了一份煎鱼籽包。 “姑娘昨儿不是说想外带一份做夜宵么,给您包了两层,油不了衣裳。” 唐荼荼利索地接过来,数好碎银付了账,碎锭子磕在柜台上轻轻一声响,她笑吟吟谢一声:“劳累您招待。” 晏少昰拢了拢臂上的穗绳,站在后首沉默看着。 她在这里适应得很好,一切都好,没什么需要牵挂的。 马车吱呀行驶开,雪渐渐大了。 车轮碾过地上的碎雪,发出很轻的咯吱声,唐荼荼借着雪光看前路,还怕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走岔了路。 谁知车夫一路不迷糊,连哪里能穿街、哪里有近巷、哪条路夜里不歇灯都知道,在这七拐八拐的地方轻车熟路,还特意避过所有的穿堂风。 这是个本地人,十有八九是他们的探子——唐荼荼记了记这人的侧脸,知道她身边这样的探子一定还有更多,是殿下留给她的一道锁,家里真有难事时,必定会有大用。 于是心尖尖又软了一层。 唐荼荼坐直身,在这晦暗的夜里看向对座,膝头撞了撞他的腿。 “二哥?” “嗯。” 她又挪起脚尖,踩踩他的鞋帮子。 “二哥啊。” “嗯?” 他一动不动,眉眼都懒得偏一下,全是纵容。 唐荼荼吃吃笑了半天:“头回你逼着我喊‘二哥’,我嗓子眼直发干,喊久了居然也挺顺口的。” 晏少昰笑一声,又是鼻腔里溢出来的一声呵。这阴不阴阳不阳的笑听久了,反倒染上了他自己的气质,有那么一丝睥睨世事的味道。 可他实在困得狠了,困了也跟常人一样,垂着头阖眼就能着,又很快被马车颠簸吵醒。 唐荼荼轻轻推开车门,看看前路,已经到衙门后巷了。 她以气音唤了声:“年大哥,就在这儿停吧。” 车夫才一愣怔的工夫,车速一缓,唐荼荼就轻巧地跳了下去,回头挥挥手,轻声说:“不必送了,这条巷子坑坑洼洼的不好走,你们赶紧回吧,明儿见啊!” 她踩着碎雪一路跑走了,芙兰跟在后头,脚步轻灵地追上去。 廿一立刻回头望,听到主子在车里深长地叹了口气:“回吧。” 回去还得赶赴第二场酒宴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