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能剩个零头吧。” “但是呢,菜和肉的成本是随季节浮动的,您这定价30却不好三天两头地涨。等到了年关,猪肉和菜价贵起来了,您还三十文一位,大概就要赔本了。” 华琼提了个醒儿:“你还没算商税。” 唐荼荼:“噢,还有税,那不用算了——”她一拍巴掌,摊出两只空空的手心:“一分剩不下!” 华琼哈哈大笑。 笑完了,又打趣闺女:“看着每天傻不愣登的,算账算得还挺细——你表哥表姐可没一个算对本钱的。” 唐荼荼心说我成天在街上跑,什么菜什么价,心里都有数的。 华琼本也不指望赚钱,开了这酒楼,只为了让几个小辈练练手、学学生意经。 她财路广,不差一个酒楼赚钱,目光早落到了更远的地方。 借着这个机会,让荼荼跟表家的侄儿侄女们认了个脸熟,华琼便觉圆满。独木不成林,家族的小辈就如大树支开的枝桠,枝繁叶茂,才能成盛大之势。 她母女俩手挽着手到了家,傅九两又早早地蹲守在饭桌前了。 他的生意路子比较歪,倒卖宫廷御物,要是被查住了,掉不了脑袋也得褪层皮,所以生意从不在白天做。 傅九两活脱脱一只夜猫子,白天睡大觉,下午听听戏逛逛街,晚上划着船在圃田泽上听小曲。什么时候来了生意就做,没生意的时候,满京城溜达着玩儿。 傅九两活得像坊间那句笑话——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华琼手下得用的掌柜都放在外边,家里的仆妇只做些琐碎活,眼界浅,只知道街上的铺面是自家的,对华琼外边有什么生意一概不知。 是以华家宅子里的仆役看傅九两,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士,天天神出鬼没的,死乞白赖地扒拉着自家主子,认了个“义姐”,平时却还是“掌柜掌柜”地喊。 傅九两笑着问起荼荼下午做什么去。 唐荼荼想了想:“没事可做。” 这天天街上溜腿的玩咖叹口气,说:“二姑娘成天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等冬天下了雪,多的是工夫窝在家里贴膘。这会儿秋高气爽,正是出门看景的好时候。” 唐荼荼摇摇头:“我不去玩了,我准备准备这两天就要回家了。” “真不去?”傅九两用狼外婆的口气撺掇她:“九两哥带你游河,今晚我船上有大买卖!” 唐荼荼眼睛闪了闪。 华琼一皱眉:“什么大买卖?你哪儿找的门路?我不是让嬷嬷最近紧着点,别接生意么?” 前有倭人、北元生乱,后又是妖教之祸,城中防务收得紧。正是多事之秋,华琼早早就吩咐嬷嬷别接外边生意了。 “您不给我接生意,我总得自己揽活儿啊。”傅九两在华琼的瞪视下拱手告饶。 “我都俩月没开张啦,再不开张,我跟我爹得喝西北风去。” 华琼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闭上嘴没说什么。 傅九两口中的“爹”,是他的义父——年轻时成过两回亲,又和离了两回,此人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这辈子做得最值的买卖就是大雪天突然发了善心,从路边捡了个冻得半死的野孩儿回家,一口稀粥糊弄大。 野孩儿自己在西市上摸爬滚打,学会本事,赚大钱了,把义父当亲爹供养,一句“养恩大过天”被他奉为圭臬。 华琼给傅九两算的是分红,她也算过傅九两的账,这孩子每年赚几万两,自己却剩不下多少,愣生生把一个混账老爹供成了西市上一掷千金的土老财,花娘都包了仨。 世间缘法,说不清楚的事儿。 华琼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你警醒着些,别转二道手,消息来路不正的生意就别接。” “那还用您说?”傅九两笑着扒干净碗底的米,含糊道:“我心里有数的。” 唐荼荼眼皮也不抬,暗戳戳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从只言片语里扒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