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廿一轻淡扫他一眼:“大人不必去了,来不及的,林中全是侍卫,他们逃不了。” 他一声呼哨,四周的影卫立刻朝天上射出鸣镝与红烟弹。 这些古时的声光信号弹,唐荼荼已经见识过了,偏偏此时林中火光滔天,红烟弹的红不显眼,鸣镝箭的声响又全被号角传令声盖住了。 一行人居高处看得远。调兵令已下,内苑的将军得了信,率几千侍卫举着灯,一寸一寸地搜查内林有没有闯进去的野兽,可其包围网并不严密。 快要迎面擦上蒙古人时,蒙古人连人带马贴着树藏匿,噤声不动,险险避过了侍卫。 他们穿着细葛大褂,行走在夜色中成了一群灰黄色的影子,骑着的又是棕马黑马,一错眼就看不清了,连着闯过了一重又一重侍卫,竟贴着山林遛出了更远。 晏少昰渐渐蹙起眉,觉出不妙,挥手下令:“去追,回营后清点北元人数,立刻拘起来,无我下令一个也不准放。” “奴才领命!” 红烟弹放得多,林中有一队侍卫留意到了天上的动静,那小队长机警,飞快整队,循着烟弹长长的曳尾冲向了河边,迎头撞上去了,拔刀留人。 可这几个北元汉子都是杀人如麻的力士,在盛朝的皇帝面前都敢以残忍的抱摔杀年轻英杰,遑论这几个小兵? 他们马都没下,挥起了长鞭。因北元人习惯马上作战,兵器全是寸长寸强的远兵,鞭梢上拴短刀,飞甩而出,斩了几个侍卫的头。 “格老子的!这群杂碎!”一群影卫的骂声毫不收敛。 晏少昰蓦地血液倒流,喝声似吼:“张骙滚上来!开床弩锁!” 那叫张骙的校尉没了钳制,趔趄两步,听出了二殿下的意图,拔开双腿拼命往哨楼上跑。 唐荼荼不近视不散光,可目力比不上这群习武人,她什么也看不清,就算是白天,她能看到那么远也不容易,黑夜中只勉强能数清有几个点。 正无措,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她踟蹰是该跟上去,还是留在原地别裹乱,突觉后襟一紧,先前揽了她一刻钟的那根手臂又紧紧箍住她的腰,以腋下夹麻袋的姿势抱着她飞了起来。 唐荼荼张大了嘴。 一时间天旋地转,她双脚离了地,失重感包裹了全身,心跳直飙180,瞠目结舌地看着二殿下一路脚尖点着砖缝借力,攀上了两丈高的哨楼。 一个呼吸后,唐荼荼双脚重新落地,这辈子头回体验轻功的滋味不太好受,她胃里翻滚欲呕,压着喉咙忍过去这股难受。 还木愣愣看着二殿下背转过身,颇有些狼狈地揉了揉右肩——那是刚才揽她腰的那只手。 唐荼荼脸上烧起来:是我……太重了么…… 可此时谁也没工夫顾忌她的矫情,廿一抓着张校尉后襟扔上了哨楼顶,张骙抓住这唯一的戴罪立功的机会,像濒死之人抓了根稻草,扑上前就掏钥匙。 可他猛地怔住了。 哀嚎了一声,扑腾一个猛子扎到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如吼如哭。 “殿下,弩弦断了,不知被什么人割断的!卑职后晌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定是北元人!他们全都算计好了!趁咱们上山救人时来过了!” 那床弩上的弦全是一指粗的牛脊筋,本该力劲无比,可两条弦筋却是断的,断口整齐呈切面,成了个不顶用的木架子。 张校尉知道自己命保不住了,哭嚎道:“卑职有罪!卑职罪该万死!” 廿一和几个影卫却理也不理他,飞快举着气风灯蹲下查看,几个眨眼的工夫立刻回道:“殿下,三弓都是好的,绞轴、扳机、牵引钩也是好的,上弦可以一试。” 晏少昰冷冷道:“开锁。” 张骙吓破了胆,一时缓不过神,结结实实一个汉子塌腰缩肩的,没个样子:“弩弦断了,开锁也没用……” 话未落,廿一仰面掀翻他,从他腰M.comIc5.Com